谢危她怎么样?
谢危声音有些无力。
腹部伤口方才被包扎好,好在姜迟晚力气小,伤口并不算深。
只是如今正逢雪天,他的离魂之症发作,这般疯狂面目示人是万万不可的。
剑书先生,你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剑书先把药喝了。
外面雪迟迟不停。
谢危拖着副孱弱的病躯又为了追那姜家三姑娘出了京,淋了场雪,偏生又叫那姑娘捅了一刀,他竟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谢危拿金石散来。
一副没有商量余地的模样。
他的唇愈发的白了,此刻已清醒几分,想起自己所作所为,又开始后悔。
他险些逼迫了她,还那般骇人地逼近她,明知她恐惧,却仍未软下半分去哄一哄,如今,便是骗,她都不会愿意了。
剑书先生,金石散虽然有用,但是对身体极为损害,还是不要——
剑书尝试着去劝说。
偏谢危斜了他一眼,似不愿再与他多言。
剑书迟疑着刚将金石散往谢危处挪了挪,他便一把夺过,往口中倒入几粒,金石散像是立刻起了作用,他的身子不住地抖。
一瓶金石散被扔在地上,瓷瓶碎裂,药粒四散开。
夜已经深了。
姜迟晚却不敢睡也不想睡,她已然忘记反抗,脑中只有刀刃刺进血肉的声音,她被谢危秘密带进谢府,被安置在这里。
从始至终,她只僵直着身子。
自她长这么大来,她还从未做过这般真正伤人之事,且那时,她竟恨不得要谢危消失。
门柩被人推开,她瑟缩着身子躲到墙角。
幽寒的月光倾泄一地,为谢危那本就清冷的脸庞增添几分凉色,站在门口,他竟犹豫起来。
谢危还没吃饭么?
谢危的声音比平时柔了几分。
他缓缓走来,踏着月光。如仙人一般,然姜迟晚只畏惧地看着他,身子不住地颤抖。
谢危今日是我不好,吓到你了。
谢危的手停在她的脸颊前。
可见她抖得那般厉害,便收回了手,眼中染上几分落寞,明明只一弯腰他的伤口便会崩裂开,可他还是弯下腰朝姜迟晚伸出手。
因着痛感,他的唇微微颤抖。
谢危卿卿,今日之事非我本意。
谢危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
从未有人见过这般卑微的谢危。
他的眸子微红,伸出的手似乎不打算收回,只在半空中微微颤抖。
姜迟晚却不言,甚至连看他都不敢,只缩在角落里发抖。
谢危卿卿。
谢危身子俯得更低。
他敛着衣袖去拉她的手,却被她反射般即刻推开,他此刻受着伤,本就病了,被她一推,竟踉跄了一下。
伤口已然崩开。
姜迟晚谢危,你放我走吧。
姜迟晚我真的不喜欢你。
姜迟晚已然泫然欲泣。
谢危的眸子沉了沉,深吸一口气,才苦笑一声。
谢危可我放不开。
谢危卿卿,如何都好,唯有离开我这事不行。
他太渴望她的爱了。
以至于在离魂之症发作时,他再也控制不住,他只想拥有她,哪怕不择手段,哪怕得到她的恨。
可如今,清醒起来,便又是痛苦的。
他怎么可以那般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