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姜迟晚第一次到谢府。
府中种了许多的翠绿的竹子,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花草,栋梁橼柱皆是乌木,与他那克制沉稳的外表相衬。
谢危似乎早料到她会来。
府门外候着的下人见了她便直接迎着她进了府,旁人见客若非前厅便是书房,这人竟直接让人带她去了他房中。
桌上是已经沏好的茶,丝丝缕缕的热气氤氲着,修长的手指捏着茶杯。
谢危你的胆子倒是大了。
谢危为了燕临,便什么都不怕了么?
谢危的声音清冷。
然这平静的话中却藏着危险的气息。
他敛了敛袖子,给对面茶杯倒下一杯热茶,这才抬眸看了她一眼。
谢危坐下。
他总是这般毫无商量余地的语气。
姜迟晚强撑着自己稳住身形,才犹豫着坐下,却未曾碰那茶杯。
姜迟晚是你将燕家印信交上去的。
姜迟晚你还提议要燕家流放。
姜迟晚再也压抑不住声音的颤抖。
只这次并非因为害怕,而是愤怒。
谢危将茶杯在手中转了转,露出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随后品了口茶,偏生没有回答。
谢危这茶是你爱喝的。
谢危不尝尝么?
他的声音依旧未曾有半分起伏。
谢危的房间似乎处处充满他的气息,就如同被他抱在怀中一般。
姜迟晚谢危,你为何这样做?!
姜迟晚燕伯伯那般信任你,你为燕临加冠时便没有半分的不忍吗?
姜迟晚站起来。
眼睛直直盯着他,此刻她眼中皆是愤怒,可眸子里却倒出谢危那沉稳的身影。
他缓缓起身,阴影便瞬间将姜迟晚笼罩其中,声音却毫不留情,让人如坠冰窟。
谢危在你眼中我本来就如此卑劣不是么。
谢危你口口声声要喜欢我,却每每见我只有惧怕,恨不得避之千里。
谢危姜迟晚,究竟我们两个,谁更坏一些?
谢危也不知自己为何。
明知她会因为燕家的事不由分说来质问他,偏要报几分希冀,若是她知被下人带来他房中,便落荒而逃,或是第一句并非提起燕家,他也不会如此心痛。
可她偏偏,平日怕自己得很,今日为了燕家,为了燕临,跟着下人不惜来到他——一个男人房中。
开口便是燕家。
姜迟晚我就是不喜欢你如何?
姜迟晚你这般只会逼迫别人的人,哪里值得我喜欢。
姜迟晚我便是嫁与乡野匹夫也不要嫁与你!
姜迟晚已然气急。
就算这些时日的忍让都化为乌有又如何,对这样的谢危,她装不下去,也不想再装了。
她不信,天理昭昭下,谢危还能强娶了她去不成,他谢危只是少师,纵然冷血骇人,她也不会再屈身于他!
谢危骗子。
谢危深吸一口气。
这话几乎是从他唇齿间挤出来的,他双目猩红,那双眸子一瞬不眨地盯着姜迟晚。
谢危你以为你还做得了选择么?
谢危纵是今夜我将你留在我房中,这整个京城也无一人敢将我如何。
谢危每说一句,便朝她逼近一步。
纵然她想后退,却被谢危的手揽住,将她往前狠狠一带,她险些跪在谢危面前。
那骨相极好的手如同利钳一般狠狠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看向他的眼睛。她眼中偏生只有害怕、愤怒,并无其他半分感情。
谢危姜迟晚,这是你逼我的。
谢危的双手自她腿弯处将她抱起。
瞬间失重的感觉,让姜迟晚慌了一瞬,她奋力挣扎起来,偏谢危的手在她臀处狠狠拍了一下。
在被他毫不怜惜扔在床榻上时,姜迟晚彻底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