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起来了。
淅淅沥沥像是要下个没完,那乌云沉重得也仿佛下一刻便要落下来。
兴武卫将燕家重重包围,如今是圣旨回来之前无法再出入一人。众人因着躲雨,或是要换身淋湿的衣裳正准备分散开来。
谢危过来。
谢危在众目睽睽下朝她勾了勾手。
然他面上仍那副沉稳之态,向来克制的他竟朝一姑娘微微动了动手指,做出指引之状。
薛姝回头看二人一眼,不禁控制不住地得意地笑了笑,余光还不忘着去打量沈玠。
他果然,已然是惊住。
接下来,只要她再略施小计,叫二人私情暴露。届时沈玠便会知道看着那般乖顺的姜迟晚背地是有多么水性杨花。
姜迟晚谢危,燕家会出事么?
姜迟晚犹豫着攥紧了手。
最终还是在众人注视下,亦步亦趋跟着谢危消失在长廊处。
她不过被雨打湿着头发便让燕临紧张地用袖子为她挡雨,此刻也只有发丝微微垂在脸颊边,倒有几分出水芙蓉之色。
谢危燕家的事,与你无关。
谢危冷然。
锐利的眸子扫过她,几乎是要将她看个透,她惯会口是心非。
说着永远不会与燕临有其他不同感情来哄他,偏生又一副如此紧张他的样子。
姜迟晚可燕临——
姜迟晚眉眼中已露出几分关切。
她急急止住话头,偏生已然说出燕临的名字。
谢危眯了眯眸子,一步步走向她,姜迟晚害怕,他往前一步,她便后退一步,直至她的背直直撞在柱子上。
谢危他便值得你这般喜欢?
一股股酸意从谢危心中涌出来。
又是燕临又是张遮又是沈玠,她倒像个负心汉一般左右招惹,沾花惹草,叫人恼怒。
他曾见过姜迟晚望向燕临的样子,那眼中的仰慕欢跃掺杂,若非她一向胆怯,那喜欢怕是要从中跃出来。
姜迟晚我不喜欢他。
谢危生了薄茧的手摩挲过她脸上柔腻的肌肤,异样的感觉让她瑟缩一下。
声音颤抖,眼睛微红。
胸膛也因着她的害怕微微起伏,倒叫人注意到不该看的地方。
谢危不喜欢又为何紧张他?
谢危你何时紧张过我么。
谢危鲜少露出这般卑微神色。
每一字说出时,他都感受到心中隐隐作痛,他可用权谋只手遮天,翻手覆雨,偏生她,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办法。
姜迟晚只觉得谢危已经分裂开了。
分明方才那般帮助燕家,为燕家说话,撑着局面为燕临行完冠礼。
可如今,却又看不得她关心燕家半分。
谢危为何不言。
谢危的声音愈发危险。
他方才是淋了许多雨的,只看着燕临为姜迟晚挡雨一幕,竟觉得这雨落在身上毫无感觉。
是以如今他衣衫尽湿,墨发也尽数被雨水沾染,就连那张俊美无双的脸都是湿润的。
姜迟晚我现在便紧张你。
姜迟晚尽量让自己的谎话不那么容易被看穿,她眼中似是关心的。
她踮起脚尖,用自己那块粉色衣袖轻轻擦拭谢危额头雨水,那双柔若无骨的手也抚摸过谢危的脸。
谢危那周身围绕的戾气终于散了几分,却朝着粉白细长的颈咬下去,他宽大的掌也慢慢顺着她的腰肢往下。
他是故意的,故意在那领子遮不住的地方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