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晚与薛姝同在仰止斋中,自然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长公主又约几位伴读们去御花园中玩,薛姝自然也把大半关注放在姜迟晚身上,她总那副低眉顺眼病殃殃的模样,倒也不知道沈玠喜欢她什么。
薛姝见她脚下有截枯了的树枝也未曾想要提醒她,只看她一脚踩上,险些滑倒。
姜雪宁三妹妹,小心。
姜雪宁眼疾手快扶稳了她,却见她虽快要摔倒,却仍护着腰间那成色不错的玉佩。
她不过一个收养来的女儿,哪里有钱买得起这般成色上佳的玉佩。
那玉佩看着倒是眼熟。
薛姝姜三姑娘戴的玉佩瞧着倒是贵重。
薛姝既然贵重便该好好存着,整日戴着难免损坏了。
薛姝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姜迟晚见目的达到,露出一个温婉的笑,缓缓将腰间玉佩摘下,拿在手里,却没有握紧,叫旁人还能看的清几分。
姜迟晚多谢薛姑娘提醒。
她也并未提及这玉佩的来处。
姜迟晚只小心翼翼将玉佩收进袖子里。那玉佩上雕的花纹,以及玉佩形状愈看愈眼熟。
薛姝忽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般,谢危教琴时总爱在伴读们之中走动着指出错误,她见谢危腰间玉佩与此无异。
不,二人的玉佩应是一对。
昨日,谢危像是故意行至她身旁,那块玉佩在他腰间摇晃着,露出背面那清晰的“晚”字。
她那时并不懂是什么意思,原来那“晚”竟是姜迟晚的“晚”。
薛姝我瞧着姜三姑娘的玉佩上雕琢倒是精细。
薛姝不知可否让我看一看?
她如同大梦初醒。
想起那些时日,谢危总是贴近姜迟晚教她弹琴,下学后,也总叫她去文昭阁多练几个时辰。
原是如此,原来二人早就暗通款曲。
姜迟晚薛姑娘当真想看么?
姜迟晚恰到好处露出几分为难。
却见薛姝毫不犹豫点头,她从未如此袒露过自己的情绪,那般迫不及待地看着姜迟晚。
姜迟晚怯生生看着她,缓缓从袖中将玉佩拿出,日光下,那玉佩泛着温润的光泽,见到背面的字,薛姝眼睛亮了亮。
是“危”,竟是“危”字。
他们二人果然有了私情。
薛姝这玉佩当真是不错。
薛姝姜姑娘好好收着吧。
薛姝按捺住自己的欣喜若狂。
沈玠那般属意她,可她却早与谢危暗度陈仓,这下,只要她用用手段,叫二人的私情暴露,那么姜迟晚定然只能与谢危在一起。
沈玠自然也会放弃。
姜迟晚多谢薛姑娘提醒。
玉佩被她收回。
她眼中却有几分担忧,像是怕薛姝看出来什么,然薛姝心下了然,颇有把握地笑了笑。
见计划已成,不过片刻,姜迟晚便称身体不舒服,由姜雪宁扶着出了御花园,出去前还不忘怯弱地再看薛姝一眼。
刚迈出御花园的门,姜雪宁却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
姜雪宁遭了。
姜雪宁谢危这厮是想一箭双雕。
姜雪宁忽的这般说。
姜迟晚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心中忽有不好的预感。
姜迟晚为何这般说?
姜雪宁薛姝如今猜到你二人的关系,为叫沈玠早早死心,定然会想办法叫你们公之于众。
姜雪宁她若真将你二人捅了出去,岂不正好合了谢危的心意。
姜雪宁届时,便是你不愿意,也要接受谢危提亲。
——
心机谢危又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