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瀛与张遮分别查看了从姜迟晚房中搜出的那纸条,只一张纸条倒是看不出来什么的。这字迹也是平常的簪花小楷,不知多少伴读都是这种字体。
而字迹又可变化,自无从下手。
张遮敢问太后娘娘,仰止斋中宫人现在何处?
张遮平静道。
像是已经有了主意,他脊背挺直,未有半分接受太后意思的想法,仿若在众人之中遗世独立,不偏不倚,只向着公理。
薛太后自然按宫规拘禁了。
薛太后有几分不耐。
这个张遮看着倒是想要为姜迟晚脱罪一般,他这人似乎并不接受旁人示好或是为势力屈服,只想清正廉洁。
张遮还不够,今日所有进过仰止斋的宫人,都当以拘禁,以备问讯。
张遮话音刚落,陈瀛的目光便投了过来。
龙套张大人可是想到办法了?
如此一来,太后看张遮更为不顺眼,他倒是像个木头一般不开窍。然张遮神色平静,未有半分变化。
张遮想要证明纸条非出自姜姑娘之手并不难。
张遮宫中一应纸品皆有定例,不许私以火焚,便有用过也收在一处,管之甚严。仰止斋乃是伴读所居之所,这一页纸乃是宫中所用之白鹿纸,送到多少,内务府处该有记录。
张遮既然太后娘娘怀疑姜姑娘写了纸条,大可将姜姑娘房中的纸搜出来与内务府核对,若是少了便是增添姜姑娘的嫌疑。
事已至此。
张遮给出的理由又让人挑不出错来,薛太后眉梢一挑,似是连气都不打算生了。
薛太后既如此,就按你说的去办。
然人还未出去传下太后的懿旨,便被张遮制止住,他抬了抬眸子。
张遮仰止斋毕竟是闺秀居所,既有先前拘禁之宫娥,不如命她们从旁协助,毕竟都伺候过伴读,也知道得细些。
姜迟晚忽然恍然大悟般看向张遮。
方才不懂他为何让人查纸张数量,如今却懂了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是从刚才她便一直跪到现在,膝盖旧时跪出的淤青未消,此刻又加重几分,且她的腿已然麻痹,如今狠狠松了口气,更是像全身力气都被抽去。
张遮在她快要倒下时扶了她一把。
太后这时才注意到一直跪着的姜迟晚一般。
薛太后倒是忘了你还跪着,站起来吧。
她倒像是个好人。
姜迟晚白着一张脸,如今也是顾不得什么,手直接撑在地上,然而快站起来之时,却因腿麻一时不稳趔趄一下,又是张遮牢牢握住她的胳膊。
见她此刻脸上无半分血色,就连那日红艳的唇也白了些。
姜迟晚多谢大人。
姜迟晚声音却是有气无力。
姜雪宁放了只胳膊过来,让她靠着,姜迟晚大半力气几乎全放在她身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薛太后竟莫名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对她杖责,不然就这副病秧子身躯,真闹出人命来,不光前朝大臣会闹,沈玠不一定会如何。
过了许久,去查纸张的人才归来。
龙套回禀太后娘娘,姜姑娘房中确少了一张白鹿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