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边大声训斥着树上的燕临,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谁成想一把老骨头扭着腰摔在了地上
燕临也不知他现在是该下去还是不该下去,少年无措的眼神触及阿意,她冲着燕临挥挥手,示意他晚上见,少年松了口气,离开了姜府
今日是重阳,皇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会设赏菊宴,姜府同时收到了两份请帖,按姜夫人的意思,她想带着人去定国公薛府赴宴
阿意本毫无兴趣,在听到另一份请帖是清远伯尤府发来的后,她念起一位故人,阿姐的女官尤芳吟,她也算为数不多的最后陪在姐俩身边的人
姜雪宁坐在位子还没缓过神,身边的少女就已经悄咪咪地贴着她的胳膊与她咬耳朵了
阿意“阿姐,我想去清远伯府,定国公家的人没家教,我不喜欢。”
燕临时常在她面前提及定国公之子薛烨,目中无人,狂妄自大
本就打算去清远伯府赴宴的姜雪宁在听到阿意与自己是同一个意思时,又忍不住点了点少女的鼻尖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这个妹妹像极了西域来的波斯猫,十足的娇气,十足的粘人,十足的貌美,仿佛世界上一切美好的词都是为她生的,偏偏这般容貌艳丽的人得了个生性纯良
姜雪宁大抵是要承认的,她上辈子不止被皇后的位子迷了眼,还有妒忌,妒忌这般美好的身体为何不属于自己,这野心与妒忌在她心中日日发芽生长,才让少女沦为她向上爬的工具,毁了这美好一生
可对阿意而言,她从未做错什么,她从始至终只是信任阿姐的姜雪意而已
清远伯府离的倒也不远,只是姜雪意瞧着阿姐有些心神不系,马车刚停稳,姜雪宁就匆匆下了车,可怜的小阿意只好将嘴里未吃完的糕点囫囵吞下,唇周的糕点碎屑自是没有精力去查看
堂下众人对于姜家二位小姐的到来议论纷纷,不过姜雪宁此刻也没有功夫理会,她径直走过正在行礼的清远伯二小姐尤月,目光丝毫没有落在她身上
跟在姜雪宁身后的阿意悄悄地退了几步,行了一礼后又跟了上去,这是母亲教导的,出门在外万不可忘了礼数
许是姜雪宁走的太急,才几步路没跟上,阿意就弄丢了人
路人甲“别跑,你个小贱蹄子!”
几句粗鄙的谩骂声在她周围响起,“唰”的一个人影跑了过去将她撞倒在地,手心娇嫩的皮肤也被石子擦破,渗出点点血迹
姑娘一向怕疼,爱哭,才留了个娇气的名声在外头,如今擦破了掌心,金豆豆好似不值钱般冒了出来
远远看过去,蹲在路边小小的一只,模样要多可怜有名可怜
两个婆子的叫骂声还未结束,阿意站起身抹了抹泪花,顺着声音的来头寻去,满口脏话的婆正子正将手下的少女往池里按去
阿意“住手!”
姜雪宁“住手!”
两人异口同声的话叫停了婆子,阿意仔细一瞧,果真是阿姐
姜雪宁上前将两名仆妇扯得老远,阿意提着裙摆从二人身边饶开,她可不想靠近二人,万一也像她们似的满口成脏,阿姐说过要离不相干的人远些才是
姜雪宁将濒死的少女扶靠在自己怀中,阿意从怀中掏出一抹手帕递了过去,脸上的水渍被尽数拭去,尤芳吟的意识才渐渐回苏
前院的人在小厮通报有人落水后早已纷纷聚了过来,燕临是第一个跑着过来的,他本打算与沈玠去定国公府赴宴,手底下的小厮却告诉他,姜三小姐去了清远伯府
于是他当即换了路线,身为好朋友的沈动也华丽丽地跟了过来
少年担忧的视线第一眼落在了那渗血的手掌心
燕临“谁干的?!”
燕临的脸顿时黑了下来,要知道这小祖宗的娇气可不止性子,从头到脚都是,想他之前捏她脸时用的力气稍微大了些,红印消了整整一天都没下去,现在更别提这渗了血的伤口
阿意将手掩到身后,不敢与燕临对视
阿意“是我不小心蹭到了。”
少年了解她的小习惯,她一旦不敢看自己,就证明她在说谎
燕临“过来。”
燕临取出随身带的方巾,见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少年轻叹了气,提脚走到她身边
燕临“手伸出我看看,包扎一下,沾水了可不好,金疮药我明日给你送过去。”
阿意盯着他的眼睛,打趣般询问道
阿意“怎么,又要爬墙吗?”
少女止不住脸上的笑意,眉眼弯弯,秀色可餐
阿意“你帮我挡一挡,省得别人看我笑话了。”
燕临“好,我的小意儿。”
燕临握着她的手包扎,顺带将她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他包扎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