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中国-西安行

“而且当时我们学校还是在郊区，每回去都得攒好几十人才敢走呢！”

“出校门以后，先找专门来接应的面的（面包车），有平时来拉货的司机，后座都必须得卸干净，副驾驶先坐一个胖的抱一个瘦的，后面十多个人楞往里面挤，每次过去上车都得摆半天，俄罗斯方块怎么摆我们就怎么摆。”

“开四十五分钟，要下车，副驾驶胖子瘦子先下来，上后面把人一个一个按照顺序搬出来，用的是华容道那么个技巧，要不然啊，谁也出不去！”

贺儒在一边已经笑的出不来声了，谢鑫看向在场的母女二人和刘成，咧嘴一笑，道，

“你们可能会问说非得这么费劲儿打一辆车吗？”

“各位！穷拿的！”

“你说为什么凑这么多人，那个时候给的少，我们一个月生活费才四百，包一次夜10块，车费来回100，怎么摊下来一人也得10块钱，多一辆车我们这星期早点就没了！”

“进网吧让人家开机器，不到18还得提前找人借的身份证，前台还登记，登的就是演技！”

“指着十八岁大姑娘照片啊，愣说这是我，我上星期剪头了！”

“历尽波折到最后终于啊，开机器上电脑玩游戏了，潇洒！”

“什么是红警，哪个叫魔兽，澄海的3C浩方的平台，街头篮球梦幻西游，仙境传说，魔力宝贝，一整排人跟那劲舞团，就那会儿玩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游戏不爽人爽！”

“犹记得那天，眼瞅着期末要放寒假，十冬腊月，大雪纷飞，半夜偷着上网吧，记得最清楚，打的局域网的CS。”

谢鑫眉头一皱，眼里闪出别样的光彩，

“我平时打游戏特差，就是那一天，如有神助，手擎一把42（指B42，CS里开局按B42可以买到双方专用步枪，如M4A1），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打到后边我自己都害怕了，我特怕我杀人如麻，出去以后让我认罪伏法！”

“早晨四点半，下机器回学校，我们学校六点钟点名，得晨跑。”

“一行人陆陆续续塞面似的回学校，到附近，还不敢是校门口，离着好几百米下车就往里面走。零下十几摄氏度，一人一件小破羽绒服，为了帅还不穿秋裤，从乌烟瘴气的网吧里走出来呼吸着清晨冰冷清爽的空气，脸上洋溢着愉快的微笑，眼角泛着略显疲劳的倦怠。两颊被寒风刺骨吹过，泛起一阵阵的高原红，缩手缩脚，肆无忌惮的相互打骂，冻得跟SB一样，但是！”

“心～花～怒～放～”

此时众人已逐渐忘记原本谢鑫要调侃贺儒是个吃货的事情，谢鑫又开口把话引入正题，

“来了啊，同志们，终于来了啊！”

谢鑫看了看贺念，笑道，

“那天你爸爸跟我一样的状态，出来网吧，学校后面三街，开了一个羊！杂！汤！”

“五点一刻老板在门口下板，天还没亮，小破饭馆也就十来平米，门口一个破棚子挂一小黄灯泡。一个出了号的又是坑又是掌，目测得有三十多年的大铝锅，清晨的第一锅羊杂汤开了！”

听到这里，贺念突然对这一份冬日清晨的热汤有了画面感。

谢鑫一拍大腿道，

“正好赶上老板一掀盖，哗的一下，蒸汽就起来了。”

“羊肉的鲜味夹杂着路上的土味，和晨雾的味道一起窜入鼻腔，当时我跟你爸就走不动道儿了，我跟你爸就好这一口！腿我们都软了。”

谢鑫哈哈一笑，道，

“你爸当时可威风了，他说他要吃早点，天王老子来了他特么的也要吃早点！”

“我当然奉陪咯！一个这是我们那天赢了一宿高兴，另一个我心里有底，我跟你爸爸兜里还有16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