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的智商

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不用多说，巴也被带回将军府，李存礼罚他与卫兵守三天夜，在此期间不许去酒楼，不许和卫兵嫖赌；巴也则是被李存礼勉励了一番，让他再接再厉；我呢，则是被李嗣源派去和巴也一起除掉太原剩下的不良人。

出了乾元殿，我深吸一口气，去驿站领了银子，决定去巴戈说过的成衣坊定做几身衣服。可我连马都没牵好，就听到巴也叫我。“姑娘，将军还有一刻钟就来，你我皆要在此等候。”

我只好低低应他一声，不情不愿的移到他旁边，把手伸进袖筒里，用指尖摆弄丝线，倒也没觉得有多无聊，只是他后来又谈起了那个蓝衣姑娘，令我心痛。

他说，那姑娘的父亲是个酒鬼，死了之后她母亲便把她卖进了浅秋阁，后来是石瑶帮助了她，并在她胸上画了一朵牡丹；并给她起名叫“石依”；随后让她加入不良人，在洛阳与另一位无名的风尘女子互相扶持，互相照应。

“她现在应该被放到殿前的长明灯那里当燃料了。”他风淡云轻的说着，手也没见得握紧，看来是对李嗣源诛杀不良人这件事习惯了。

我看看自己手上缠绕的丝线，再看看即将落山的太阳，喃喃自语道：“螫手解腕，安难乐死，不良人倘若都是这样狡猾，的确难对付…”

不知不觉半刻钟过去了，巴也便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垂首站立在将军府门前，我则是思考着李存礼是如何做到“年纪轻轻就一头白毛”。

是气急攻心，一夜白头吗？显然不是；难道是快60了？可脸上没有一丝皱纹，眼神也很犀利，眉毛是黑的，嘴唇红润；难道是天生的？应该是了。

他是中原天子的后裔，而他祖先李渊的血脉本就不正统，李渊是鲜卑人的后裔，那时南北朝人眼中的“匈奴族”。

李存礼却悄无声息的飘到了我的面前，并笑着向我作揖：“姑娘，李某来迟了，还望勿怪。”

就是这么一张令无数女子为之倾倒的脸，现在却看得让我胆战心惊，因为那双盯着我的眼睛里有一种被掩饰了的凶残，像一条正吐着信子的白蛇，倘若我不好好回应他，等待我的不知会是什么。

我强行定定心神，随即向他灿烂一笑，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将军不必多礼。”

李存礼眼中的凶残似乎有了退减，只见他继续笑着，手往后面一指：“姑娘请看。”

我下意识向路口远眺，看见了一辆马车，以为是来接我和巴也的，便微微点点头，客气道：“承蒙将军好意。”

李存礼眉头微皱，语气变得有些低沉：“姑娘难道不好奇那车里是什么？”

我意识到李存礼在给我下套，于是便顺着他说：“自然是好奇，只不过我不擅长猜谜，只知道是将军给我的，故刚刚如此回答。”

李存礼眯起了眼睛，口气却是越来越温和：“是王嫂亲自挑的衣裳和丫鬟，李某刚刚实在是太为难姑娘了。”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有些同情李存礼口中的“王嫂”。

王嫂王嫂，顾名思义，便是李嗣源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