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私奔

探春嫁入金家以来，和昔日的同学相见的少了。程白雁好容易和她相见，一时碍着人多，不好交谈，便约她周末上午回冷家说话。

探春很是喜欢幻想着冷清秋和同学们在学堂里上学的样子，也不知道有多自由自在。周五的时候，她同燕西要了五十块钱，置办了东西送到了冷家。

冷太太听李妈说女儿要接待同学，心里很是开心，连忙接了钱，让韩关久去买了许多吃食回来。

到了周日，探春特意穿了一件藕荷色的裙子，白色的西装外套，准备回娘家去。

燕西匆匆忙忙的跑回来，一见清秋要出门，“你先别出门了，咱们去大嫂子那边吧！”

探春不以为意，燕西毛毛躁躁，惯常大惊小怪的。

“小怜跑了！”燕西见她不为所动，喊道。那神情里分明是有几分不甘，懊悔。

探春轻嗤，“跑？跑哪里去了？”

“和一个什么姓柳的跑了。”燕西走来走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反应这样大。

“柳春江？”探春记得那个年轻人，那日戏院的咖啡厅的玻璃橱窗上，她看到过他的眼睛里全是小怜。

“对对，就是他。”燕西猛然想起，“一个什么次长的儿子也太胆大妄为了。”

“小怜是大嫂的陪嫁丫鬟，她跑了，你何必如此着急。”探春不由得出言讥讽。

燕西知道自己反应太过了，当着妻子的面，有些心虚，“她是大嫂的丫鬟，那……那也在咱们家里生活了好些年，如今和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跑了，岂有不担心的？”

“罢了罢了！我瞧着小怜聪明伶俐，未必会吃亏。何况她那么大了，留在大嫂身边，总有人惦记着，倒不如走了的好。”探春想起小怜对凤举的躲避和面对柳春江的羞怯，还是希望她离开这个家的好。

“这样说来，你是不同我去了。”燕西无奈道。

“我已经约好了程白雁，等晚上回来再去吧！”探春穿好了鞋子，拿了手提包出去了。

金家的几辆车子都不在，门房便给她叫了一辆黄包车。

探春坐了车子，一径回家去了。路过桂顺斋的时候，想起冷太太爱吃他家的奶皮酥，便叫车夫停下来，她进去买点心。

今日铺子里倒是人少，店家见一位时髦的少奶奶，连忙热情的招呼她，贴心的包了两斤奶皮酥。探春看着别的白皮点心都是刚出锅的，闻着很香，也叫包了一些。

忽然，她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柳春江，他买了许多点心，他和他一起的矮小点的青年男子，各提着两大包。

“柳……”探春连忙噤声，也不知道柳春江有没有听到，匆匆走出了桂顺斋。

“咦！”柳春江身边的男子体格格外娇小，虽然没有看到正脸，莫非是小怜男扮女装。想到这里，探春想要去追上他们，结果大街上早没了他们的身影。

“少奶奶，你要找什么人？”车夫问道。

“没什么！”探春转身回去拿了点心，付过钱便坐车回了落花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