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计划

在医生确认雾云的病情恢复的差不多后，雾云与一家三口踏上了前往M国的飞机。

头等舱只有他们四个人，除了空姐偶尔的问候，静谧的好像连呼吸都没有。

雾云在看窗外的风景，妈悄悄过来，拉紧了他的手。

“孩子，你别怕，妈一直都在。”

雾云微微点头，没有跟她聊天的心思。

妈妈变了，不，或许说，这不是他妈妈。

口袋里的羽毛微微发烫，刺痛了雾云，他拿出看，怀表和以前一样，一分钟才走一帧。

妈淡淡看着“这怀表是不是坏了？妈帮你拿去修修。”

她伸手要抓，雾云下意识收手，将东西塞回口袋“不用了，本来也没指望看时间。”

妈尴尬笑笑。

到了地方，家人们没带他去住所，而直接带他去见了Mik医生。

医生用英语跟雾雨交流，意思是请放心交给他，肯定将雾云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雾云能听懂，甚至可以亲自上前交流恢复细节的工作内容，但他已经没兴趣了。

手术安排的很快，雾云还没倒过时差，就被通知准备上手术台。

家人在外等候着。

就在医生助手准备打麻药时，雾云拒绝了。

这一切都太快，快的有些像准备隐藏什么事情。

事出有妖必有鬼。

雾云坚信这个道理。

“我需要时间做心理建设，请给我一些时间。”

“抱歉先生，您的家人要求我们尽快完成手术，我们不能给您这个时间。”

雾云蹙眉，越发觉得事情蹊跷“我需要你们尊重我的个人意见，需要做手术的是我不是他们，你们应该更尊重我。”

“但付钱的是你的父母，抱歉，他们才是雇主。”

雾云深吸口气，万恶的资本主义。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雾云道“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你们不给我做心理建设的时间，我可保不准我的第二人格会不会在关键的时刻出来，如果因为他的打扰而让你们手术失败，你们要知道，需要负责的不是我，也不是你们的雇主，而是你们。”

助手们面面相奎，其中一位出去找主治医生，雾云听到他们说话“这确实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雾云又道“我的病昨天才稍微好一点，我已经在私人诊所进行了为其一个月的治疗，这个节骨眼非常容易复发，不是我吓你们，那个人格有躁怒症，我根本控制不了他。”

说着，雾云嘴角抽搐，四肢也似乎不受控制般乱动，几个助手哪里见过这样的情况，纷纷吓得后退。

“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不是火灾，我曾被人绑架过五年，那个囚禁犯让我帮他做饭，我没控制住另一个人格，亲眼看见他用火点燃煤气罩，然后我就变成了这样。”

雾云扭曲着身躯，就在这时主治医生入门，及时解开捆绑雾云的绳子。

Mik道“sorry雾云先生，我们事先不了解您的情况，我曾见过在精神病院工作的同事，了解一些相关知识，您这样的情况确实不适合立即手术，手术过程中如果病发将非常麻烦，随意使用麻药可能会威胁您的生命，这样，还请您保持清醒，在我们的后花园转转，等您状态好一些，我们在讨论手术的事情。”

雾云深深呼吸，装出一副努力将另一人格强压下去的模样，僵硬笑道“谢谢Mik医生的理解。”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雾云直直下床。

没走两步，他又返回来“我另一个人格有很严重的洁癖，可以借我一套防护服吗？”

Mik医生虽有些疑惑，但还是点点头“当然可以。”

借来防护服，雾云将自己打扮的密不透风，开始在整个医院闲逛。

说好在门外等候的父母并不在，雾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但猜测应该是人少的地方。

毕竟说些私密话，是需要空间的。

他转了一圈，没发现父母的踪迹，反发现了雾雨，他在公园的小亭子通电话。

“放心吧，这次肯定能把他解决，我原以为他已经死在外面了，没想到竟然能回来，还带了一个好使的脑子。”

雾云躲在后面，身边有位正在修剪枝叶的园林工，雾云熟练的用外文跟他交流“请交给我修理，您去休息就好。”

白来的休息机会不要白不要，园林工很痛快将工具交给他。

“一个心智停留在17岁的小孩儿，你觉得他能斗过我吗。”雾雨摇头好笑“手术已经安排，药也准备好了，只要不出意外，他活不过今晚。”

雾云剪草的动作停顿，没想到雾雨连一晚也忍不了。

不过确实，冲动的手术会让意外死亡看起来更合理，实在是杀人灭口的好时机。

雾雨想杀雾云的消息，父亲和Mik医生应该不知道。

尤其是Mik医生，如果他知道，绝不会给雾云出来透气的机会。

思索一瞬，雾云离开了这里，他准备找Mik医生谈谈。

他前脚刚走，雾雨后脚跟出来，看到离开的园林员，推了推眼镜。

找到Mik医生，他一个人在手术室呆着，正认真准备手术所用的东西。

这个Mik医生雾云事先查找过有关信息，是个十分亲历亲为的医生，他的手术案例几乎没有失败一说，也从没发生过命案，如此珍惜自己羽毛的家伙，雾云相信他不会同雾雨同流合污。

“Mik医生。”

医生回头，和蔼笑笑“雾云先生准备好了吗。”

“我早就准备好了，但是您似乎还没准备好。”

Mik医生微微歪头，不解道“雾云先生，知道要帮您做手术，我提前一个月做好了功课，您原先的样貌我熟记于心，相信不会出现失误。”

“我非常相信您的技术，但我不太相信您的助手们，顺便问问，那些药品，平时是您在检查吗？”

Mik医生耸肩“这是我助手们的工作，检查药物这件事情我相信他们能处理好。”

雾云抱怀“哦？您要不要在检查一下，万一有人在药里做手脚。”

Mik医生笑了“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的助手们不会做那种事情。”

雾云眼神微眯“Mik医生，您应该了解过我的家庭情况，我们家有一个极大的集团，我失踪后父亲将私生子接回家，如果我今天没有出现，他将会接管我父亲的一切，但我出现了，不仅出现，还想跟他争夺接管的机会，您觉得他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一个不算熟的哥哥吗？”

Mik医生若有所思“家族纷争我不太了解，应该不会牵扯到命案上。”

“但您应该明白，我们是敌对关系，我很感谢他引荐您给我做手术，但因为是敌人，我不得不留个心眼。”雾云抬抬下巴示意“麻烦您亲手检查一遍药品，如果没问题，算我多疑，我愿意提供赔偿，如果有问题，手术我依旧可以做，但接下来的行动，我要求您一切听我的，好好配合我。”

Mik医生严肃点点头，又开玩笑似道“相信您能付得起佣金。”

“自然。”

父母留给他不少零花钱，虽说是零花钱，但也有八位数，他早已偷偷将钱转入非他名下的挂名卡中，即使父亲要求冻结，也冻结不了那些金额。

Mik医生进行了很认真的排查，雾云翘着二郎腿耐心等待，不出半个小时，Mik医生拿着一管药剂大惊失色“雾云先生，如您所说，我的药中真被下毒了。”

雾云没问是什么药，雾雨能搞来的，绝不是容易察觉的廉价药品，或许能融入血肉，解剖都查不出来。

“Mik医生，您的手术从没出现过死亡事故，我想您也知道出现这种事故代表着什么，或许您会失去从医的资格，或者更糟，让他利用你，不如站在我这边，我可以让您的事业更上一层楼。”

Mik医生谨慎起来“您准备怎么做。”

雾云细细阐述，Mik医生听罢大惊失色“你这个办法太冒险了。”

“那您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显出一丝迷茫，雾云拍拍他的肩“我们没有其他办法，面对疯子，我们只能更疯狂。”

沉默许久，Mik医生点了头。

按照雾云的计划，Mik医生将假装顺应雾雨的计划，假死后让Mik医生将自己整容成雾雨的模样，他现在还没有与之对抗的能力，需要重新参加国外的考试，在四年内取得证书，再一步步用雾雨的形象做尽恶事，最终揭发雾雨的罪行。

而Mik医生，他将负责未来四年Mik医生的全部损失，直到他揭发真相，人们会感谢Mik医生不服从权贵的优良品格，也会钦佩Mik医生精湛的整容技术。

“准备好了吗雾云先生。”

雾云点点头，眼神意外坚定。

麻药渐渐涌入身体，雾云双目开始涣散，就在这时，他听到哒哒的时钟声。

但手术室里并没有机械时钟，这个声音从哪来的？

他忽然感觉到口袋里多了快沉重的，炙热的东西。

那热度是羽毛散发出来的。

但他记得明明将时钟和羽毛放在了等候室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