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更对高士聪说道:“士聪,这采花贼若不除,蠹县与螽县便难得太平,我们得要在螽县多留几日。以往贼子一月才犯一次案,到一月几次,再到如今几日一次,若不阻止,会有更多的无辜女子受害。”
高士聪见他说得在理,只得点了点头。
曲三更接着道:“明日你继续去药铺抓药,将我伤重恐有不治的消息传出去。”
“为何如此?你想让贼子以为从此再无人追究,好放松警惕?”
“差不多吧。”
高士聪叹道:“三更啊三更,你再也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三更了!”
曲三更淡淡道:“世道在变,人也总归要变的。”
云溪推门进来,小寺庙里只有一间客房,三人只得将就着挤在房间里。高士聪从外面抱来一捆茅草,有点为难地看着云溪。
“云姑娘,这寺庙里没有别的房间了,你看……”
云溪拿了茅草铺在地上,说道:“这个时候不必在意那些。”
高士聪不由有些佩服她的直率,在门边也铺了茅草,自己睡在门边把守,让云溪睡在中间。
夜已四更,曲三更醒来后再无睡意,盯着房顶想事,转头看见云溪蜷缩在茅草上,撑着起来将被子盖在她身上,自己穿上全部衣服半躺在床上,想起醒来时云溪伏在胸前时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失神。
云溪向来睡得浅,听见动静却没有睁眼,任由被子盖在身上。凤不休让她别太自私,那么什么都不做才是对别人最好的。
第二天,高士聪按照计划去药铺买药,闲聊中故意透露曲三更的伤情。走出药铺,见门口蹲着几名闲聊的男子,神情哀伤地叹了口气。
云溪轻轻解开曲三更身上的布条,见伤口愈合得不错,说道:“再敷两日药,不要碰到水,伤处很快便会全好了。”
房间里只有两人,云溪的手指不时碰到他的身体,曲三更感觉有些窘迫,目光不知该投向何处,听她所说,道:“多谢云姑娘!”
“是你命大,若再往下一点,想救都救不回来。”
处理好曲三更的伤口,云溪去问寺庙师父拿了炉子和锅,把她那些“宝贝”放到锅里煮。
曲三更觉得稀奇,坐在台阶上看着:“你这是哪里学来的方法?那些刀子、针什么的都不曾见过。”
云溪用扇子扇着火炉,被烟熏得睁不开眼:“跟我师父学的,这些可都是能救命的宝贝。”
曲三更犹豫了一下,问道:“我能问云姑娘,你是来自何处?”
“我来自哪里并不重要。”
曲三更苦笑一声,过了一会儿,说道:“别人从熟悉的地方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会有些不习惯。对着陌生人,也会多少有些防备,就算如何率直,总会有距离。而云姑娘……我从河里把你救上来的时候,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可却如此的心安理得,对待每一个人都像理所当然似的。这种无所谓的亲近、无所谓的疏远,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