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掀开云溪衣服领口,只见肩膀上一个血口,还在不停地冒血。
“笨蛋,自己受伤了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云溪虚弱地道:“这点伤算什么?”
林逸将她横抱起来,一名护士刚好从抢救室出来。
“哪里还有床位?”
“妇科诊室还有一张。”
林逸顾不上那么多,抱着云溪进了诊室,将她放在诊床上,对那名护士道:“把换药包拿来。”
解开衣扣,肩膀、胸前和腹部上好几道血淋淋的伤口。林逸冷声道:“你是木头吗?不知道痛?!”
“我知道,但我能忍。”
“真不是人,更不是女人!不然怎么伤成这样竟然毫无感觉?”
消毒、打麻药、缝合伤口。云溪像个没有痛觉的机器人,直挺挺躺着任由林逸给她处理伤口。
“我给你开个检查,检查完后观察一个晚上再回去。”
说完脱掉手套,拉开诊室的门去开检查单。等他再次回到诊室时,诊床上除了几滴血迹哪里还有人?
“林逸!”
方筱然推门进来:“有个心包积液的病人要做穿刺,你能做吗?”
林逸点了点头,已经走的她前面。方筱然紧跟在后,淡然说道:“刚才你抱着的,是云溪吧?”
林逸没有说话,方筱然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感觉他是如此遥远。
人世间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人情冷暖最多的地方是哪里?林逸在短短的一天里,仿佛经历了很多很多,当所有一切安排妥当,病区里恢复宁静时,他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
云溪果然在!
林逸靠在门上盯着躺在沙发上的人,缓缓滑到地板上。
他原本以为上天对他已是不公,但在云溪身上,他看到的是比不公更为可悲的情感,那就是麻木。人只有经历过太多痛苦之后才会变得麻木。
“你回来了?”
云溪睁开眼,撑着沙发缓缓坐起。
林逸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溪拍了拍沙发边缘:“过来这儿,我怕我说话你听得不够清楚。”
林逸起身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我要走了。”
林逸闭上眼睛,因为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理清脑子里如丝般的头绪。
“去哪里?”
“遥远的地方。”
“有多远?”
“很远。”
“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
林逸慢慢张开双眼,转头看她。还是那该死的清澈和毫无波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