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纸人

“哥，捉到个大的。”听到墨玚的声音，墨瑶回头一看，哟，可不是个大的吗？墨玚他们抓的人是墨瑶打下来的。先前被傀儡捅了几刀，但是这人嘛，却很有来头，兰陵金氏五长老金光信。确实值得审一审。墨瑶取出判官笔，蘸着朱砂凌空写下一道惑心咒，拍在了金光信身上：“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墨瑶一开口，仿佛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周围蔓延，在场的人除了墨家的几个已经习惯了，提前有了准备，其他的人包括蓝曦臣在内都开始恍惚。

江澄最先反应过来，因为他经历过：靠，南中墨氏的惑心术！在墨瑶画惑心咒的时候他就应该反应过来的。因为以前见墨瑧瑧用过。千万不能让瑧瑧知道他居然又一次栽在惑心术上，太丢人了。

但一看另外几个还恍惚着，江澄瞬间平衡了：“凝神。”

江澄一声冷喝，把几人都给叫了回来，几人一回神就见金光信满脸恍惚地招供了：“在下奉宗主之令，前来截杀泽芜君一行人。宗主有令，绝不能让泽芜君一行人带着账本回到墨氏，蓝氏，江氏的地界。”

金光信招供的和他们猜测的也差不多。但是现在墨瑶想知道另一个事：“截杀一事，清河聂氏有没有参与？”问着墨瑶还特意瞟了一眼蓝曦臣：小爷替你问的，够意思吧？

一听这话，金光信激动了：“要不是清河聂氏的人太废物，接连两波刺杀都失败了，哪里轮得到我们兰陵金氏出手！”

豁！墨瑶挑眉，有乐子看了：“聂家是谁负责安排，聂少宗主知道吗？”

蓝曦臣汗颜：阿瑶，我跟明玦兄真的只是兄弟。

墨瑶：你猜我信不信。

金光信冷笑：“聂家是聂少宗主的堂兄聂明柯，少宗主的堂兄安排截杀，聂明玦这个少宗主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对了，听说蓝少宗主与聂少宗主自幼感情甚笃。不知蓝少宗主在聂少宗主心中价值几何？”

“少废话！”墨瑶打断了他：“现在你们金家也失败了，后续怎么安排？”

金光信顿时支棱起来了：“我们宗主会亲自前往岐山，请岐山温氏的四长老亲自安排后续计划。”

“是四长老不是温若寒？”

“温宗主一心修炼，这等小事自然是四长老决定。”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墨瑶直接一掌把人拍晕了，让人绑了，这可是人证。然后在他带来的人里看了一圈：“谁会换颜术？”

人群中站出一人:“属下墨风，修过换颜术。属下愚钝，不及五爷，仅能维持两个时辰。”

“够了。”墨瑶叫来芍药:“一回让芍药化一个伤痕妆，然后你亲自去趟兰陵，找到金光善，就说我们一行人手上爆破符太多，你们全军覆没了，务必让金光善把温家的人招来。”

“是，属下领命！”

其实墨瑶也知道他的换颜术才是修得最好的，但是不说蓝曦臣不会让他轻易离开，就他离开了，这里的事情就不好控制了。

那边墨流笙把尸魂傀儡收了，墨流岚和墨流云去收拾俘虏，苏涉带人去清理尸体。尸体集中在一起，一瓶化尸散下去，连血迹都给清理干净了，根本就没有蓝曦臣他们几人插手的份。

江澄就去跟着墨玚了。这可是小舅子，墨瑧瑧的亲弟弟，而且瑧瑧说了，他这弟弟过于跳脱，一会儿不看着，他就能搞个大事出来，。所以，还是看紧了吧。

魏无羡忙着闹蓝忘机，所以又剩下了墨瑶和蓝曦臣。

“按照现在的情况看，第一波，第二波截杀是专业的刺客，应该是涉事的那些二流世家在温聂金三家的授意下联合起来买凶杀人，第三波是清河聂氏买通的杀手，第四波是清河聂氏的暗卫，今天是第五波，是兰陵金氏的暗卫，下一波应该就是岐山温氏的暗军了。”岐山温氏和南中墨氏暗卫数量过多，所以不称为暗卫。岐山温氏的称炎阳暗影，南中墨氏的称血影卫。

两家私下也没动过手，所以也不知道具体哪边更强。主要原因是墨家若和温家动手，哪怕是私下的，也容易给人一种修真界大乱的感觉，所以他们面对的可能是两家第一次私下对垒。想了想墨瑶传音给墨玚，让他给墨琏说一下他们这边的进展，问一下后续安排。

蓝曦臣听了墨瑶的话，微微皱眉，温氏炎阳暗影确实不是区区金氏，聂氏暗卫可以比的：“我会保护你。”

墨瑶：……

墨瑶：“你是不是对我的实力有什么误会？”以他如今的修为，够得上资格保护他的只有阿姐和阿兄。没错墨宗主的三个孩子修为都比他高。

“没有误会。”蓝曦臣一双琉璃色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墨瑶：“没有误会，阿瑶能接舅舅的委托，便足以说明阿瑶很厉害。我想保护阿瑶是我的事，与阿瑶实力高低无关。”

墨瑶下意识避开了蓝曦臣的眼神，总觉得蓝曦臣的眼神看得他莫名地心跳加速：“随你，不过也不用太担心，有尸魂傀儡在，来再多人也是白搭。”更何况他身上还有几百张爆破符呢。

这里事了了，他们修整一夜，第二天中午继续出发，第三天到了衡州境内。衡州没有仙门驻守，却意外的宁静，没什么事发生，第四天他们到了衡州的最后一个小城端州。

他们在这里略做修整，但是并未放松警惕。因为过了端州就进入南中墨氏附属家族的势力范围。温氏若要截杀他们，这便是最后的机会。

墨瑶几人在街上闲逛，身后跟着的除了暗卫，还有一具尸魂傀儡。另一具和其他人一起在他们入住的客栈镇守。之所以如此警惕，是因为墨瑶上辈子在温氏卧底时发现，云梦江氏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灭门，就是因为温氏炎阳暗影。而端州，就是一个由炎阳暗影组成的城镇，城内全民皆兵，他们修习归墟功。这归墟功与南中墨氏的隐灵术有异曲同工之效，专门给暗探，卧底修习。主打一个修习之后，隐藏在普通人中，除非你直接把他金丹剖出来，否则没法证明他是修士。

几人逛到街市中心的时候一群男人追着一个女人从长街尽头冲了过来。

“站住！”

“臭丫头，往哪跑！”

“站住！”

“公子救我！啊——”那女子一边叫一边向着蓝曦臣就扑了过去。结果还没扑到蓝曦臣便被墨瑶伸手拦下了，并迅速卸了她两条胳膊。见他出手，苏涉，墨流笙等人迅速出手把那群男的扣下，并卸了胳膊。蓝曦臣出于对墨瑶的信任直接给这几人下了禁言术。

江澄在墨瑧瑧的耳提面命下，也知道这位五叔不会做无用功的事。墨玚更是什么都听自家五哥的。

因此就只剩下了一脸懵的蓝忘机魏无羡。蓝忘机不善言辞，没有直接表露不满。魏无羡就直接多了：“瑶哥，这可是普通人！”

墨瑶没理他，而是看向了蓝忘机：“需要小爷提醒你这是什么地方吗？”

墨瑶清凌凌的眼神另蓝忘机瞬间清醒了，他顿时想起来了，这里可是端州。射日之征时江陵战场，仅端州一地，葬送了三千修士。最后是孟瑶给他兄长带来了端州一地上至八十老者，下至五岁幼童均为温氏炎阳暗影，无一幸免。得了这个消息后兄长和江晚吟连夜召集众家主议事，最后不得已定下了屠城之计，才使江陵战场得以推进。可端州此地，鲜血浸透土地三寸，焚烧尸体的大火烧了七天七夜，端州自此成了废城，哪怕此事过去了十年，仍是荒无人烟。

魏无羡的不满也很快打消了，因为芍药在那个女子身上搜出了一把匕首，那几个追人的男的身上也搜出了各种各样的兵器。毫无疑问，他们是来刺杀的。

见这几人刺杀失败了，整条街上的行人和商贩几乎同时抽出兵器，向着几人攻来。

“艹，怎么这么多杀手。”墨玚一边叫一边向他五哥靠近。

蓝曦臣立刻抽出朔月护在墨瑶身前，墨瑶看了看护在自己周围的蓝曦臣，苏涉，墨流笙等人，发现他如果不出手，待在这里只会拖累其他人。于是拉过墨玚：“你们护好自己，我和阿玚带着芍药，蔷薇上房顶去。”

墨瑶带着三人上了镇子上最高的建筑，那个两层的酒楼顶上。看到客栈那边的人也受到袭击，正在向这边赶来。同时整个镇子的人都在往这边赶。

于是墨瑶在屋顶上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取出一把弓递给墨玚，然后取出一张爆破符卷在箭头上，激活，递给墨玚：“往人多的地方射。”

然后墨玚十分听话地对着人群正赶来的地方射去，爆破符射到人群中，爆炸开来，顿时死伤一片。墨玚看到效果这么好，顿时乐了：“五哥，再来一张。”

两人一个放符咒，一个射箭，倒是配合默契，墨玚还时不时加把尸毒粉进去，没错墨玚这辈子又把尸毒粉弄出来了。他们这出其不意的打法，倒是给蓝曦臣他们减轻了不少压力。炎阳暗影倒是注意到他们几个了，但奈何每次安排人伏击，不是被蓝曦臣截杀了，就是被江澄截杀了。就是侥幸摸到了附近也会被墨瑶用珍珠砸下去。因此自己这边死伤无数，对方的人却是一个都没有死，因此炎阳暗影的头领越来越暴躁，派了更多的人来截杀。

墨瑶见死的人够多了，便将爆破符扔给墨玚自己玩。然后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从中取出一沓小纸人。这些小纸人做工精致，有男有女，脸上表情栩栩如生。这是墨瑧瑧给他的，他三姐说是跟一个姓岳的姐姐学的，然后三姐把使用方法教给他了。墨瑶给这些小纸人下了唤灵咒。然后这些小纸人一个个飞了起来，一头扎入战场，尽情地吸收刚死之人的灵魂，精气。吸足之后，便和温氏暗影对上了，纸人虽小，但灵活，再加上数量多，成百上千的纸人这么一撒出去，可不是轻易能对付的。墨瑶乘机带着其他人突围。纸人在午夜的时候全部回来了。而他们也在第二天一早到了郁林云氏的地盘，是云辰安亲自来接应的他们。他们在云氏修整一天，墨瑶请云辰安算了一卦，确认后面的路程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便把后面的事教给云辰安和墨流笙墨流岚。他自己带着墨玚，苏涉，墨流云，芍药，蔷薇直接开传送阵回了碧海晴天。没办法，墨玚忽然要结丹了，而且，他要回去闭关，他必须要保证自己的修为随时能够揍蓝涣，不然总感觉不安全。

所以，蓝曦臣睡了一觉起来，阿瑶又不见了。但好歹这次墨瑶让云辰安给他们留了一句话：“南中见。”以及三十张爆破符。然后那个装符咒的荷包就被蓝曦臣截留了。而蓝曦臣不知道，那个荷包是芍药做的，墨瑶的所有荷包，手帕都是芍药做的。实在算不得什么贴身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