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梦见

“醒醒，小小，你醒醒！”许玟发出暴烈的呐喊声。

姜瑾睁开眼，却看到面前的人没有丝毫情感变化。

他，看不见我吗？

可是，姜瑾说不了话。环顾四周，这是，自己前世，或者是现实，她还躺在病床上，她看见父母在一旁哭泣，医生全都低着头，抱着自己的，是许玟。

他哭得很伤心，“对不起，我应该保护好你的。你疼不疼？你最怕疼了。”

姜瑾想摸摸他的头，告诉他自己不疼，可是看到了许玟是杵着双拐，他的腿！

眼前场景突然转变，就像临死之前的走马灯一样。

她看到小时候和许玟玩耍的场景，看到读书阶段许玟偷看自己，制造偶遇，却又不敢说话，看到他离开学校去支教，然后遇到泥石流失去右腿，看到他收到自己的结婚邀请的失落和痛苦，亦看到他是如何孤苦一生，因病去世的。

姜瑾突然觉得心脏刺痛，巨大的悲伤翻涌而来，她想做什么改变这一切，可是自己只能躺在病床上，她看到了老年的许玟，一个人坐着轮椅，望着窗外，他的背影看起来好可怜。

“许玟！”姜瑾用尽全力大喊。

“哎哟，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姜妈开门进来，“今天星期天，你可以多睡会。”

原来自己没有回到前世。

刚才只是梦而已。

“妈妈，我……你还记得许玟吗？”姜瑾迫切想听到他的一切。

姜妈想了一会说，“记得啊，你小时候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可是后来他们家好像因为什么搬走了，我也一直没联系过了。”

姜瑾觉得后怕，紧紧抱住姜妈。

……

星期天是直接去上七点的晚自习，姜瑾一直盯着时间看，想它能走快一点。

五点半姜瑾就到了学校，学校人很少，有些办公室也还没有打开，但是她知道语文办公室一定打开了，对于许玟来说，他可能周末也在学校。

姜瑾书包都没放，直接来到语文办公室，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驱动自己，反正自己就想见到他，她不想去回忆那个可怕的梦。

“咔~”门开了。

许玟还在备课，没注意到是姜瑾，他还以为是哪个老师进来了，随口说“来这么早啊！”

没有回应。

一抬头，是眼眶通红的姜瑾。

姜瑾也不知为何，一见到他，就觉得心里好委屈，好想告诉他。

“你为什么搬走了？”语气很直接。

许玟也愣了，他没想过姜瑾会这么直接，弄得他猝不及防。

“我，因为父母的工作，变动。”许玟撒了慌。

姜瑾还小，不应该懂这些。

“为什么回来了不告诉我？为什么要装不认识我？”姜瑾的语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激动。

许玟站起身，朝她走了两步，但是想到他们的身份，又停住了。

“抱歉，我不想留在过去，但我也不是否认之前的关系。在学校，我是老师，你是学生。”这一下拉得好远。

姜瑾落泪了，他还要装到什么时候，如果姜瑾没做那个梦，她会认为许玟所做所说极正常，她也会撇清他们的关系，可是她把那个梦的一点一滴都记得格外清楚。

许玟，一直在装坚强，装冷漠，让前世的她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