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莫斯科下雨了，阴冷的天气是刺骨的寒。屋内的温度相较于窗外要暖和不少，窗户边沿渐染氤氲雾气。任雁指尖划过玻璃窗，寒意透过指腹传来。五天了，这是她来到苗青山家里的第五天，或许也不能算是苗青山的家。只能说是一个窝藏自己的地方，但是苗青山的品味确实很不错，墙上是当下最红歌星舞星的海报，唱片机里还放着碟片。唱片机压着的小盒子是碟片的容纳处，任雁眼睛尖，一眼就认出是肖斯塔科维奇的碟片。

桌上的面包是苗青山回来的时候顺带的，还有一瓶牛奶，还是那家在火车上发现的面包店。任雁还记得她吃的第一口面包给她哽得难受，只能说她实在不会挑选这种吃食。恰恰相反苗青山很会挑，或许他早就对这家面包店的吃食了如指掌，挑回来的小面包酥软香甜，内馅儿都是女孩子喜欢的红豆沙，不算太甜。

苗青山是个残暴的劫匪，但又不能否认在她面前，他一直戴着儒雅温和的面具。

屋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来，男人皮鞋着地的声音踏踏走近。在沙发上发呆的任雁靠着柔软皮质布料，那双好看的眸子紧紧盯着窗外的车水马龙，背对着屋门。

苗青山进来就看见少女背影，她是警惕性很强的，否则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进了丰台的局内任职。显然她已经对苗青山的回来见怪不怪，从刚开始的警惕到如今的麻木不过短短几天。她心里有数，苗青山不会伤她。

看着如今被禁锢在家的少女，苗青山眉头轻蹙。如果说初见的明媚干净是他心下喜欢，梦中的自己所追求的。那如今的沉寂则是他不想看见的，就像一朵绽放明艳的玫瑰，日夜都在阴沉雨夜的覆盖没了光的照耀，它正在逐渐枯萎失去生气。

“你什么时候让我走？”

这是这五天里任雁说的最多的一句话，苗青山在这屋子里对她是好的，衣食住行无微不至。可任雁没有忘记，这个儒雅随和的男人面具下的阴鸷疯魔。他上一秒可以笑吟吟的与你相谈甚欢甚至还能拿出长笛演奏一曲，下一秒就能手执长笛将人脑袋破出个窟窿。完了拎着那脑袋把人拽到跟前又是狠狠一击，直到咽气。狠厉不眨眼，向来是苗青山的做事风格。

发梢落入男人掌心，随着发根往上，苗青山微凉的指尖落到了少女鬓角，再到下颚。两指捏着下颚迫使少女抬眸，对上那双眼，苗青山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下一瞬，苗青山垂首印上了任雁的唇。

唇肉相贴，舌与舌相缠。鼻尖亲昵磨蹭在一起，吐出的湿热气息暧昧环绕，抵死纠缠。冲破桎梏的血腥味溢满口腔，是任雁咬破了苗青山的舌尖。恰恰相反，苗青山是个贪恋血腥味的疯子，大掌紧紧按着少女后脑，将她唇瓣吮得绯红泛肿，直至分开相连的津液都带着赤色血渍。

“你这个疯子!”

双目通红水光萦绕的任雁哑声怒道。

苗青山只当没听到心情极好的为任雁擦拭掉唇角的水渍，那怜惜动作好似重复了无数上千遍，他们就像真的情侣一样，甜蜜后有了温存：“嗯，你像只馋肉的小狗。”

给我咬得生疼。

指腹落入温热口腔随即传来一阵钝痛，苗青山轻嘶口气将手收回。指腹是被任雁咬出的血红齿痕，溢着血丝。就着泛血的手，苗青山将指腹含入口中将血腥舔去，对上任雁的目光他只是歪首淡淡一笑。

“等我忙活完，你就回去了。”

他站立起身，拿过桌上的皮筋缓慢地给任雁将披散的长发扎起。

“所以，你乖点。”

“只要你听话，我保证你安然无恙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