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在任雁还小的时候，母亲总会悉心教导她弹奏大提琴的技艺，这位在优渥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少女，如同经过精心培育的花朵，自然而然地绽放出了美妙的乐章。从小生活在音乐的光辉中，她的心灵与琴弦紧密相连，共同谱写着属于她的美好旋律。

《幻想交响曲》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有柏辽兹对心上人深深的眷恋也有爱而不得的不平。

耳畔响起了小声的轻哼，低沉的男声就这么传进了她的耳里。任雁侧首，就看苗青山闭眼沉迷在音乐里，指尖随着台上指挥员的节奏有力轻巧的滑动着。

“你喜欢柏辽兹的曲子？”

苗青山闻言睁眼，饶有趣味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可真干净啊，他不禁感叹，干净得他都快不忍心将她弄脏了。

“当然不，我更喜欢肖斯坦科维奇的第五交响曲。今天，不是要给美丽的小姐送票吗？”

苗青山的容貌无疑具有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他的气质如同一股清泉，散发着青年特有的温文尔雅。当他穿上那套西装时，就像披上一套华服，风度翩翩。

男人的话让任雁第一时间敲响了警钟：“票是你给我的？可给我票的人不是…”

“我喊的送票人而已，小姐不用这么紧张。”苗青山半开玩笑开口，可他的眼神实在让人无法去听那似玩笑话的话，“任小姐好好听曲儿吧，听完可有得忙了。”

任雁蹙眉，她没听懂苗青山什么意思。

直至曲终人散，任雁与苗青山之间的交谈依然寥寥无几。随着周遭的人们相继离去，任雁也准备离座，然而就在她站起的瞬间，一股大力将她拉回到椅子里。

男人居高临下覆在她身上，幽深的眸子盯着她，好似要将她看穿。

任雁挣不脱苗青山的桎梏有些不虞皱了皱眉：“先生这是做什么。”

苗青山垂颅靠近任雁，少女独有的幽香就这么闯进了他的鼻腔。苗青山嘴角咧开了弧度让本来温润的脸庞带上了几分疯态，他摩挲着少女如玉的手腕儿，随即起身理了理因过大的动作幅度而微皱的衣物。

“见面礼，希望小姐喜欢。”

说罢提踝离开了剧院。

当任雁走出大剧院，她看到原本停在旁边等她的孙建东面带愁色。

“怎么了？”

任雁走近问道。

孙建东神色复杂，捏在方向盘的手已经攥得发白：“这些人太嚣张了，就在先前有人报警说在一个废弃仓库里发现了一具华裔女子尸体。”

【见面礼，希望小姐喜欢。】

想到苗青山的话，任雁神色一僵，低声逐字逐句开口：“见面礼。”

孙建东有些疑惑：“什么？”

回过神的任雁快速上了车系上安全带：“我们快回去!我在剧院碰到的那个男人极有可能就是列车案的头子，他说，这是送给我们的见面礼。”

嚣张，狂妄。

区区一条人命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想到警局还有一个惨遭强暴的女孩儿，现在又多了横尸在外的华裔女子，异国他乡终究无法归家。

二人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当地警局。

“回来了？”

看着两人结伴回来的崔振海随意开口。

“崔队，死者…？”

“一刀割喉。有人指出，是之前列车案里的一员。你在剧院碰到人了么？”

任雁点头：“如果我没猜错，那就是列车案的头儿。他太谨慎了，甚至给我送票的都是其他人，我们没能拍到他的照片，抱歉崔队。”

崔振海摆了摆手：“无妨，这种疯子，千万不能把他激怒了。”

任雁缓缓行至窗畔，凝望那在阳光下焕发勃勃生机的街道，谁又能料到，这美丽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无尽的腐朽与颓败。

想到苗青山的无礼挑衅，任雁只有感叹如果能多加几分警觉，给他几个耳光才好。思及此处，任雁不禁轻哼一声，心中涌起一丝遗憾与愤懑。

“还会再见的。”

“我一定要抓住他。”

初出茅庐的小警察此刻自信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