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申和珍（十一）

朝露只得是给了盛明兰一个“你开心就好” 的表情，二人又略微寒暄了几句过后，朝露告辞离开。

看着朝露的背影，盛明兰有些吃味：这回的朝露，已然破了身了。也就是说，齐衡到底没有一直守着自己。

这让盛明兰有种被戴了绿帽子的不悦感。

对于盛明兰的失落，朝露故做不知，对于宁远侯府这门不远不近的亲戚，她本来也只是想着保持面子上的关系。

不过，现在她准备给盛明兰添点堵了。

于是从澄园出来之后，朝露吩咐，“去一趟宁远侯府吧，我去看看顾大叔。”

宁远侯府·临风院

朝露去的不巧，正赶上顾廷煜服了药睡下，所以出来接待她的也只有邵素芯。

朝露对于这位比自己夫君大不了几岁的便宜叔叔唯一的印象就是体弱多病，如今看见他的大娘子，却是平白多了些好奇：这邵素芯鹅蛋脸面，肤色白皙，也称得上一句花颜了，且家世也不算难堪，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一看就年命不永的人呢？

当然这话她是绝不会说出来的，但看邵素芯柳眉紧锁，显然是十分忧心于顾廷煜的病情，朝露便宽慰了几句，“虽然婶婶与大叔鹣鲽情深，但也要保重自己，不说娴妹妹那边，就是大叔病里看婶婶这般忧虑，也难免要劳心费神的。”

邵素芯重重叹了一声，“不瞒侄媳妇说，我是个无才无貌的，这辈子嫁了这样好的一个官人，我是很知足的，看他缠绵病榻……我是恨不得自己替他受了那罪去……”

朝露垂下眸子，“婶婶待大叔真好。”

既然打定主意给盛明兰添堵，朝露自然也不会抠门，直接送出去三个仙桃浆，“一点子补品不成敬意，还望婶婶笑纳。”

邵素芯不是不识货的，自然看得出那仙桃浆不是凡品，虽然齐国公府富贵，但一下子拿出来三个只怕也是不容易。

她连着念了好几声佛，若不是朝露扶着便要直接跪下给这侄媳妇磕头了，“申大娘子人生得漂亮，不想还有一副菩萨心肠，这样的好东西说给就给，我……若能叫官人痊愈，妾身愿意吃长斋念佛给申大娘子祈福……”

这下朝露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婶婶这可是折煞我了，不过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两人客套了好半天，邵素芯才停止道谢，朝露看着她发自内心欢喜的样子，便感叹了一句，“婶婶是真的很在乎大叔吧……”

邵素芯到底是成婚多年的人了，不像十几岁的小姑娘那样面皮薄，“其实……嫁与夫君之前，我原是不怎么信神佛的。”

朝露看着她腕子上的佛珠，微微一愣。

回了齐国公府之后，朝露不由得有些期待仙桃浆早点发挥作用。

也许是期待给盛明兰添堵，又或许……是同情邵素芯这一片痴心吧。

时间就在她胡思乱想中流逝着，等她回过神来时候，齐衡已然下值回来了。

“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朝露浅浅一笑，“胡思乱想罢了，哪有个具体头绪。”

两人说着话时候，朝露便把自己去宁远侯府的事情说与了齐衡，说完，朝露便默默观察着齐衡的反应。

齐衡笑笑说，“娘子心好，若是那补品有用，也算得功德一件了。”

朝露狡黠一笑，怎么这辈子收到了这么多好人卡，要知道前世自己也是作孽不少的，“你怎么就知道我心好呢？”

齐衡摸摸朝露的头发，“救人病榻者，总归是有一颗医者仁心的。”

“若是狐心呢？”朝露又问。

“不管是什么心，有所图的行善也是行善，君子论迹不论心。”齐衡答道，说着又补了一句，“便是九尾狐，也是祥瑞之兽。”

齐衡说得认真，朝露不由得也有些动容，这……是人们说得爱么？那可不可以说，齐衡是爱她的？

也许，她也是爱齐衡的吧。

朝露还是露出一个清甜的笑容，“夫君不愧是御史言官呢，真会说话。”

齐衡如今也十分欣喜于朝露对自己的亲近，她终于不再只是那个好看的木偶了，现在他和朝露，终于不再是靠一纸婚书绑在一起过日子的两个人了。

而是死生契阔否泰共度的夫妻。

他能感觉到朝露身上是有一些秘密的，但既然她不愿意说，他就不问，只要她愿意一直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宁远侯府

看着气色已好了许多的顾廷煜，邵素芯几乎是谢遍了满天神佛，“那申大娘子果然是菩萨一般的人物，给的这灵药真是立竿见影……”

顾廷煜也说，“是啊，咱们两家也无深交，她竟肯这样慷慨解囊。”

邵素芯提议道，“咱们备下厚礼，过去给她道个谢可好？”

顾廷煜想了想，“如此也好，虽说是大恩不言谢，但咱们也不好全无表示，若是日后她有什么用得上咱们的地方，你我也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