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的结局也注定一样吗

如今有十七帮忙打理回春堂内外大大小小之事，小夭便整日闲着。今日更是解决完午饭就起身去了自己的配药房。

药房内。

小夭拿起桌上一小瓷瓶，取了塞子，将存入里面的最后一袋灰黑色粉末尽数倒入嘴中。

“这无息木烧出的粉，竟需花我九九八十一日服用。”小夭随手一抹嘴上余粉，望着手上摆弄着的瓷瓶陷入沉思。

这一世灵力未被散入筋骨，小夭为了不因这诱人灵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便寻着记忆中曾在皓翎藏书阁描绘的无息木模样，找尽林中才得到此物。后将其带入回春堂炼粉，分了九九八十一份日日服用。虽说麻烦了点，不过倒是有作用，八十一日服完，饶是灵力再高强之人也无法探出小夭体内的灵力，只会让人认为她灵力低微。不过为了这一世能自己有力自保，且不给相柳添麻烦，小夭便坚持在每月初六之晚以毒修炼。随着时间一日日逝去，小夭灵力也愈发高强，只是与相柳相比仍是差的远。

待小夭回到厅堂给人看诊的地，才发觉今日的气氛与往日不大一样，显得有些许沉重。

“这是买药材的钱，不能省…这是房租钱，也不能省…这是咱们的嚼用……省一点吧，不能再多了……还是不够啊……”老木皱着眉，仔仔细细的算着桌上的银两。

这时小夭才想起，麻子要娶媳妇了！也就是，上一世和相柳第一次相遇之时！

“别太忧心了老木，我会想办法……串子，带麻子喝酒去——”看串子带着麻子走远了，小夭回房背上采药的背篓就准备去山上。

“哎！小六，你不会是要进山采药吧？”

“串子的事还能再等，但麻子的婚事等不了了，咱不能因为几个小钱，让人麻子看上的媳妇跑了吧？再说了，我要是能挖上几株灵草，这不光麻子的事解决了，串子的事也不用愁了。”

“可是灵草都长在深山老林，那可是辰荣军的地盘，虽说洪江纪律严明，从不滥杀无辜…可是他的军师相柳，十分不好相与，手段狠辣…”

“行了，我又不是去刺探军情的，”小夭打断老木，“我就是去挖个灵草，他手段再怎么狠辣，他也得遵守军纪啊是不是…再说了，我根本遇不上那种向军师相柳的大人物，放心吧。”言罢，整理好身上背篓，就踏上了前往深山老林的路途。

相柳，我来了。

小夭扒开眼前挡路的野草，每走一步，身后就传来熟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小夭停步，身后声音也跟着一顿。

“出来吧，十七。”小夭看着熟悉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我就进山采个药，你怎么来了？回去吧。”虽说明白赶不走他，小夭还是说了出来。见面前人没有丝毫往回走的想法，小夭便默认他的跟从，顾自向前走去。过了会儿，一块石碑横在面前。看着眼前那熟悉的碑，小夭心中不免思绪万千，随后回头道：“这里再往前就是辰荣军的地盘了，你就在这吧，累了就回去。”接着孤身去了丛林深处，再没回头张望一眼。

河边。

上一次是因为朏朏才有了遇见相柳这个契机，因而小夭撩起衣摆往石头上一坐，用自己的歌声吸引朏朏。

“君若水上风，妾似风中莲，相见相思，相见相思…君若天上云，妾似云中月，相恋相惜，相恋相惜……”

不多时，朏朏就探出头，蹦蹦跳跳的跑向小夭。不过这次小夭是没抱着抓它的心思的，只是用它诱一诱那傻鸟毛球，以及——许久未见的相柳。

突然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一回头，那鸟果真来了。为了不让这可爱的朏朏像上一世一样再落入狠毒的毛球嘴里，干脆利落地一挥手，毒雾炸开在毛球身上，那鸟晃了晃脑袋重重倒下，震起周围散沙。正打算放了朏朏就回来解毒的小夭刚踏出两步，耳边更凌厉的风声传来——小夭目光一凝，向旁边躲去。再看那牢牢钉进树干的叶片，小夭非但没有因此叶片差点刮伤脸后怕，反而唇角微勾——又遇见他了，这九头妖仍是之前那般粗暴。将朏朏扔远后再一回头，来人一身白衣，银白色头发随意披散在腰间，单腿曲起稳坐于树枝之上，目光上移，正是心中日日夜夜所思之脸。

“毛球，早跟你说过，人心狡诈，这回长记性了吧。”相柳说罢，眸光微转落在小夭身上，看似漫不经心道：“我这坐骑吃过的毒蛇没有几十万条也有十几万条，没想到却被你毒倒了。你是何人竟有这般能耐？”

“小的只是清水镇的一名小医师。”

“连西炎宫廷医师做的药都奈何不了它，清水镇的小医师何时这般厉害了？”那双好看的眸子微眯，透着股危险的气息。

“那我可真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小的真的只是一位小医师，家住在清水镇西河边上的回春堂，专治妇人不孕不育——”说到此，小夭在相柳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笑了笑，随即抬头做出一副关心的模样：“大人可有妻妾不孕不育呀？”相柳剜了小夭一眼，吓得她赶紧低下头，心中想着就算是第二世再见相柳也逃不掉之前对他的肌肉记忆，那张好看的脸板起来仍是会害怕。

“解药。”好看的薄唇一开一合，却透着冷色。

小夭拿出药瓶递给相柳，相柳一挥手便撒在毛球身上，一会儿毛球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见此，小夭赶紧道：“大人可否放过那只朏朏，它毛多肉少不好吃的，而且它是无辜的……”话未说完，大鸟一声长啸，挥挥翅膀便将小夭扔在旁边的朏朏吞吃入腹。

即便是第二世你也逃不了被吃的命运吗，小夭垂下眼悲凄地想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冒出临行前王母之语：结局是不会被轻易改变的。这时小夭心里更加难过——相柳，难道你的结局也注定和上一世一样吗？

见地上之人突然不作声了，相柳沉思一会儿，差人将小夭带回了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