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小傲：可恶怎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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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傲：可恶怎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空调的风搅动了夏日闷热的空气，重庆夏天的阳光炙热滚烫，高斯经过旧的巷口时还是会看到花花绿绿的小广告。

高三这一年，也没多少时间让他去关注这些了。

暑假帮忙辅导的时间里有很多次高斯与马浩宁无意间的对视，每一次都怦然心动心跳的速度赶得上发条钟，扑通扑通好像要跳出来了。

也许是因为高斯对马浩宁带着滤镜，他总是感觉马浩宁身上带着夏天灼热又鲜活的气息。

对于高斯来说，马浩宁是夏天的代名词。也只有到了重庆，高斯才真切体会到“夏天”的感觉。才能幡然醒悟：

又是一年新的夏天。

如果夏天可以永远不要过去就好了，当然时间流逝也可以，但高斯自私地对着17岁生日蛋糕许下第一个愿望——从前他过生日从来都不会许愿——我希望，马浩宁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

高斯的17岁生日是在学校过的。学校放假情况有变，在高斯过生日前就把学生都抓回去补习。繁重的学习任务把每个人都压得喘不过气，高斯被埋在试卷里自然也想不起来自己的生日。生日那天和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异常，最后一节晚自习过去一半，爸妈推着一个漂亮的大蛋糕走进来，全班同学一齐喊“生日快乐”，声音大到整个教学楼的人都听得到。高斯在花花绿绿的灯光中觉得一切都变得迷幻，只记得给马浩宁切蛋糕的时候切了最大块。第二天年级群里清一色的生日祝福和吐槽那晚生日歌唱的太难听，这个话题一直持续了一个周，毕竟在沉重的学业下没有人会放过这一有趣的饭后谈资。

在马浩宁的某一个纪念日，高斯也给马浩宁送了一个蛋糕，自己有没有许愿早已忘记。不过应该没有许愿，那是给马浩宁的蛋糕，他怎么可能许愿。他这么有礼貌，从小到大做的最出格的事情除了借着夜色悄悄和马浩宁接吻就是他们在暑假时候偷溜出去喝了酒。

虽然夜晚的温度没有白天那么高，但毕竟是重庆，夜风也能掀起热浪。白天四十度高温暴晒过的街道散发着一种很奇怪的味道，要是下了雨，味道闻起来就会很腥，有点像盛放后的玫瑰花的味道。

不巧的是那天白天正好下了一场雨，晚上的味道很腥。

高斯和马浩宁像两个背着家长偷偷溜出去到网吧打游戏的坏小孩躲过宿管阿姨。起因是高斯突然心血来潮问马浩宁马上要成年了想不想出去干坏事，结果对做坏事极其缺乏想象力的两个人翻墙出去竟然是为了买两罐酒精度数很低的果酒，面对面蹲在马路边小口小口地喝完。

马浩宁喝完还算清醒。但高斯没喝过酒，他以前只喜欢半糖加冰的草莓雪顶奶昔，他也不会喝酒，而且估计以后也不会怎么喝了。他酒量奇差，差到喝这种只能称之为“饮料”的酒都能醉的不省人事。

马浩宁喝完了站起身准备把易拉罐扔进垃圾桶，高斯察觉到他要走立马把剩下的半罐全部倒进嘴里，差点把他呛到。然后突然感觉头昏脑涨，凭着直觉抓住马浩宁的胳膊，迷迷糊糊地说，你要去哪。

声音很小像是在撒娇，马浩宁听出了话里若隐若现的请求和不安，这次终于换他来供高斯倚靠：“我去丢垃圾啊，我拉着你去吧？”

这招哄小孩的套路此刻对高斯极为受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谈恋爱会让智商下降为三岁小孩。高斯不信，拉着他不让走，还突然站起身来凑上去，眯起眼睛打量马浩宁，啊，你怎么长高了？

这个不说谁都知道的事实，本来高斯和马浩宁差不多高，没想到现在对方比自己高了一小截。他似乎生了气，用很小的力道扯马浩宁的校服衣领，同时踮起脚。即将亲上的时候腿脚发软，他一个踉跄倒在马浩宁怀里，没想到他比自己的骨架还要大一些，或许肩膀都比自己宽......

他稀里糊涂地想，要是清醒的时候他准会嘲笑自己的矫情，关注这些干什么。他正走神，突然感觉自己的脸被轻轻地捧起来，就像对待珍贵的艺术品一样，然后闻到了对方嘴里残留的荔枝味。

高斯以为是梦，剧烈地挣扎起来，两人的嘴磕碰到一起。感受到痛之后高斯才反应过来，啊，我们是在接吻，我和马浩宁。

马浩宁的吻是甜腻腻的草莓雪顶奶昔味，也可以是清爽的薄荷荔枝味，还可以是大雨打在暴晒过的地面所散发出的玫瑰花的味道。

什么味道都可以，高斯闭上眼，又在心里重复17岁生日的那个愿望——我希望，马浩宁可以永远陪在我身边。

此后的生活也没什么可记录的，直到毕业多年后，那段紧张的时光都是以噩梦的形式出现在高斯的脑海里。

高三的时间被各种试卷压缩得没有空隙，但总归每个人都有所收获。进步最明显的是马浩宁，他的成绩基本稳定在了前一百，不算特别好，但已经不错了。

不知不觉中试卷把时间都蚕食殆尽，还好元旦节有一天假期。辛苦这么久的学生当然要趁着这一天好好放松，还没到晚上，小傲和海皇就神神秘秘聚集到马浩宁家，还把高斯也拉了过来。

“今年元旦节有烟火表演，咱们去看看呗？”

马浩宁两眼放光像只大金毛，好啊，合上作业就要走。

“解放碑？”说是马浩宁在最前面，其实带路的还是小傲海皇。

解放碑人满为患，小傲带着人挤来挤去想占领观看的最佳地带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四个人只好离开中心地带，去新华书店旁边晃悠几圈。

“没事儿，这里照样能看到烟花。”高斯安慰道。

天很快就黑了。时间过得这么快，快到高斯还以为夏天永远不会离开，温度就已经下降到需要穿羽绒服的地步。他还记得去年自己的羽绒服和马浩宁的羽绒服被观众误以为是情侣款，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微笑，为过去与将来。

冬天夜晚的天空不像夏天的那么多彩，颜色只是单一的蓝黑色，只有接近灯火的地方才会被勉强渲染。烟花要等到晚上八点，书店周围也陆陆续续来了人。海皇说要去买瓶水喝，小傲跟上去:“皇哥我跟你一起！”

这两人怎么回事？感觉自从告诉他们自己和高斯的关系后就开始故意躲着我们......马浩宁漫不经心地想，心思全放怎么才能在找个至少能看到烟花的地方。

他们现在找的地方太挤了，不仅烟花会被遮住，而且不确定海皇和小傲能不能找到他们在的地方。

“我们上楼吧？”高斯提议，马浩宁夸他“不愧是我聪明的高斯”，一起上了楼。

大部分人都没有进书店，除了个别看书的人就只有马浩宁和高斯。

高斯知道五楼电梯旁边是玻璃，也能看到烟花。

马浩宁点头赞许他学习认真，还专门到书店考察。高斯被夸一下子红了脸，啊没有没有。

高斯摸出手机给小傲发消息:你们待会进书店上五楼，有位置看烟花。

但是这两人发消息说下面也有位置就不上来了，高斯本想一起下去，被反应过来这两孩子良苦用心的马浩宁一把抓住手腕:“能不能……就陪我在这里看？”

啊。好。

高斯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回小傲消息的了。

八点整，烟花齐放。亮星把天空分割成碎片，光芒殆尽之际又有新的一轮继续绽放。

马浩宁突然想起了什么，把耳机塞到高斯的手里，按下手机音乐的播放键。

熟悉的音乐响起来，就这样流淌在高斯和马浩宁之间。

高斯看到马浩宁的嘴一张一合，一字一句地说话。

歌还在继续，音量被调小了些，但旋律是熟悉的，高斯能跟着旋律脑补把歌词补全。

“我总是轻描淡写告诉你我的愿望……也给你千言万语都说不尽的目光……”

恰巧玻璃窗没有关，外面的冷风灌进来，把音量不大的歌声割的零七八碎。

马浩宁的目光跟着高斯，和高斯的目光一直追着马浩宁的一样。

其实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想起了你。

马浩宁的嘴开开合合，风声还是淹没了他的声音。

但高斯还是清楚地听到了马浩宁的话:

“希望我们能永远站在彼此的身边。”

真是文艺腔，高斯愣了一下，点点头。

他仍然猜不透马浩宁到底在想什么，哪怕是和他谈恋爱半年多也要动点脑筋才能很上马浩宁思维的跳跃速度。还好他并不迟钝，清楚马浩宁背后想要表达的浪漫。

“我爱你。”烟花即将燃尽，高斯认真地回应马浩宁的话，既然太文艺的话他说不出口，那么他还是直接说出来。

话音刚落，马浩宁就试探性地伸手过来。高斯懂他的意思，主动把手放在马浩宁的手上，两人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