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揣着手,在李凡松身侧蹲下,看着书案上放得有些凌乱的纸张,摇了摇头。李凡松手忙脚乱地将东西拢在一起,尴尬地挠了挠头。
叶若卿“师兄还剩多少?”
李凡松像被霜打过的茄子,抖落了几张泛着黄的纸,声音也是蔫蔫儿的。
李凡松“还差九百多遍。”
叶若卿“我帮你吧。”
卿卿探身从笔架上取了一支笔,乖巧地坐在书案一角,行楷工整之余又不失飘逸之感,李凡松连忙摆了摆手。
李凡松“不用,你坐在一边就行。”
李凡松“这么多字,哪能叫你和我一起写。”
李凡松“若师傅知道,恐怕又要狠狠罚我了。”
李凡松倒不是怕赵玉真罚他,只是想找个借口让卿卿停笔,他可舍不得让师妹帮他罚抄。
卿卿盘腿坐着,李凡松便将其人整个抱起,放在一边的软垫上,卿卿手里还握着笔,呆滞地看着他。
叶若卿“可是…师傅不知道我来这儿。”
叶若卿“我是悄悄出来的。”
李凡松“那你就在一旁看着我,等我写不完再叫你帮忙,好不好?”
李凡松顺势卸去她手中的东西,指节曲起刮蹭着她的鼻尖,卿卿楞楞地点了点头,见着李凡松开始奋笔疾书,一扫方才的倦怠。
外头天际从粉橘色又变成深蓝,挂上了一个又一颗星子,李凡松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准备起来点几盏灯,却发现卿卿窝在小小一方软垫上,枕着手臂睡着了。
李凡松借着屋内微弱的烛光和窗棂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清了她此时的模样,朱唇微张,卷翘的睫犹如一把小小的羽扇,偶尔晃动一下,他将人抱起,卿卿不自觉地抻了一下手臂,吓得李凡松一松也不敢动。
他垂着眸子,确认卿卿还在熟睡,这才一步一步往山上走。
赵玉真青色的衣角出现在他眼前时,李凡松还以为自己看岔了。师傅…不是几乎不出院子的吗?
赵玉真“还剩多少遍?”
李凡松“三百。”
赵玉真“嗯,不必抄了。”
李凡松“啊?”
李凡松摸不着头脑,只能眼睁睁看着赵玉真将卿卿抱起,她的脸埋在赵玉真肩颈处,赵玉真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将迷迷糊糊醒过来的卿卿又安抚了回去。
赵玉真虽没有身临现场,但却知道所有的事情,他不让李凡松接着抄,也是不想卿卿下次再去帮忙。
不过,从这次之后,赵玉真也再没有罚过李凡松这种别人可以帮忙的项目,日后要么是每日挥剑两千次,要么就是背一千遍心法口诀。
让李凡松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爱莫能助的卿卿,简直是有苦难言。
在望城山的日子平淡却不乏味,赵玉真如他所说将一天大多数时间都用来为她刻剑,他考虑到她年纪,有心为她造了一把短剑,只是在取名一事上有些为难。
叶若卿“那师傅的剑叫什么名字?”
赵玉真“我的…也尚未取名。”
叶若卿“那我的就叫落桃。”
叶若卿“这才像望城山师傅的徒弟。”
赵玉真“也不是人人都知道我爱吃桃。”
赵玉真抿着唇,笑意却从眼角跑了出来,瞧着她欢喜的模样,也有些被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