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三日后，傅程夜见我醒了，疲惫的脸上挂满了欣喜。

“时归，你终于醒了。”他说完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去找大夫。

大夫走后，他悉心照料我吃药、喝粥，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心疼。他毕竟是皇子，而我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兵，值不上他如此伺候我。

“四皇子，这不合规矩，我自己可以。”我几次企图从他手里接过碗，都被他拒绝了。

他说：“都是因为救我，你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们之间没有身份地位那么多讲究。”

在我伤好后不久，便被升为副将，这年我十九岁，成为整个军营中最年轻的将领。这种待遇难免让军中的人不满，整日都有人说闲话。

但过了一段时间，这些流言蜚语全都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过一样，我知道是傅程夜做的。

他对我很好，就像兄长一样，让我早就尘封的心又重新体验到了亲情。我想跟他并肩作战，堂堂正正站在他身边。

我自小就身体不好，学什么东西也比常人困难一些，我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副将的位置难以胜任。所以那些说我的话，也不是空穴来风。

于是我开始更加努力地提升自己，除了在军营的训练之外，我每天早起一个时辰，练习骑术、射箭和一些贴身肉搏的招数。

直到有一次被傅程夜撞个正着。

“你起这么早做什么？”他抱着手站在门口，眼中满含笑意。

“回四皇子，练功。”我还是恭恭敬敬实话实说，没想藏着掖着。

他挑了挑眉说：“这么刻苦，每天在军营的训练就很累了，为何还要给自己增加负担。”

我回答：“近来敌人又有动作，末将当然不能放松警惕，反而要更加努力。”

“是因为军中传的那些吧？说你年纪轻轻没什么战绩，配不上副将的位置。”他缓步走到我面前。

被看破了心思，我也无话可说，低着头默不作声。

他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说：“阿归，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不要听信别人的风言风语。是你拼死将我护了下来，在我心里你配主将也是绰绰有余。”

我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阿归……自从爹娘死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人如此唤过我了，他说的这一番话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多谢四皇子如此看得起我，正因如此，我才更应该努力，才能保护好您。”

他笑了笑，他取下腰间一直佩戴的玉佩递到我面前，笑了笑说：“阿归，这枚玉佩送给你了。”

我退后一步，看着玉佩答：“四皇子，这枚玉佩太过贵重了，我不能收。”

他上前一步，将玉佩塞到我手里，佯装生气道：“就当是我对你的赏赐了，你不收，是瞧不上吗？”

“四皇子，我不是……”我还想再推拒，却被他打断。

“阿归，收下吧，别拒绝我。”他说得真挚，语气里似乎带着些不易察觉的乞求。

“谢四皇子赏赐。”我只得收下玉佩，将它贴身放好，因时常需要平乱，挂在腰间难免磕着碰着。

他看着我的动作，心情似乎很好，随后不紧不慢地说：“阿归，今天别练了，陪我说会儿话。”

我点点头，跟上他的步伐，到了戴河边。

他坐在岸边看着彼岸，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面上看起来毫无波澜，眼神也平静无波。

“阿归，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吧，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注重那些礼节。”他突然开口，转头望向我。

我也坐了下来，沉默了几秒“我十三岁时没了爹娘，是被他们杀的，我不知要何去何从，思虑良久最后来了军营，发誓一定要为他们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