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朵烟花在空中炸开,流光溢彩,火星稀稀疏疏窜向四周,夜晚里的点缀,灿烂绽放的花朵。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惊叹之余,宫远徵突然问道。
“经脉逆转,需要毒药不断刺激,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又不得不修炼内功心法来压制毒性,不过我在内力这方面实在是没什么天赋,这么些年下来内力也堪堪够压制毒性。”
说罢我侧过头看着宫远徵,“我浑身都是毒,千奇百怪错综复杂,一滴血,便能让一个高手瞬间死亡。”
“还是要感谢徵公子,愿意收留我在徵宫。”
“以后,你会嫁给月公子吗?”
烟花绽放的声音太大,我听不清宫远徵在说什么,也没太在意。
——
正值隆冬,寒风肆虐。
宫远徵好像突然闲了下来,整日陪我煎茶煮酒,拈花种草,偶尔还会和我一起笑话本里呆傻的人物,但更多的时候,我给他出难题让他做解药,解出来后他一脸小骄傲的神情,
恍惚中,我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在。
“姐姐,你看,这是我新研究的毒,名摄魂。”
我接过宫远徵递过来的小瓷瓶,放在鼻尖闻了闻,片刻道:“点燃灯笼蛾,熏四十九天即可解毒。”
宫远徵瞬间低下头,肩膀耸拉下去,“姐姐可真厉害。”
“徵公子这么年轻就能这么厉害,已经很不错了。”
“姐姐拿我当小孩!”
“徵公子难道不是吗?”我反问道。
没曾想宫远徵竟然越过木桌,走到我的身旁,拉进我与他的距离,微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耳后和脖颈处,听见他淡淡道:“姐姐,我可不是小孩哦。”
“徵公子,角公子有请。”门外的侍卫来报。
暧昧的气氛戛然而止,宫远徵迅速向后退去,尴尬的整理衣服,侍卫也是一脸无助,
“姐姐,我去去就回。”
宫远徵逃也似的走了,我摸了摸滚烫的脸颊,荒唐!竟然被一个小孩拿捏了。
他并没有去很久,是宫尚角那边新进了一批上好的玉,请宫远徵去挑一块好的。
不过从那次以后,宫远徵倒是规矩多了。至少没有突然靠近,突然牵手,突然无辜的看着你等一系列小动作,他还是他那个高冷傲娇的徵公子。
——
初春。
夜色沉酽,偏间小院里的轩窗中散落着忽明忽暗的烛火,素白的床帐被风吹得四下翻动,灯火“噗”的一声灭了,天空想起一道惊雷,大雨乍落,风啸四起,屋檐下挂着的灯笼将飞洒的雨幕照得如幽灵之舞。
走廊上的侍卫们脚步匆匆,紧急发了不要乱走动的调令,听侍女说,是执刃夫人出逃了。
执刃大人为了留住执刃夫人,与花长老起争执,一怒之下竟然砍断了花长老的贴身佩刀。
宫门全部戒严,再次陷入调查无锋的慌乱之中。
雨越下越大,令人心慌。
彻夜未眠。
一场春雨过后,久违的太阳升起,照在身上,暖皮不暖骨。
宫远徵说,上官浅在执刃夫人出逃前曾出过宫门,去了镇上。
走的密道,是执刃夫人云为衫给的地图。
那之前,上官浅对徵宫侍卫巡逻把握如此准确,也就有了解释。
云为衫知道宫门的全部布局,还逃出宫门,执刃大人真的爱她至此吗?还是说这也是他们圈套的一环呢?
“步姑娘,这是新进的一批雪上一枝蒿,要得急,品质不是很好。”林管事将十余朵雪上一枝蒿摆在桌上,有一两朵花叶已经有枯萎之际。
我轻轻拿起一朵,“可以了。”
宫门和无锋,注定有一战,这雪嵩丸,必不可少。
我已经没有了家人,宫门,可不能再出事了。
前两日送货的门郎送来一封信,上面写着无锋进攻宫门的计划,无锋高层——四方之王,全部出动,还有一大批魑魅,打的就是一个你死我活。
通了,一切都通了。
宫门早就知道上官浅是无锋,故意演戏让上官浅去通风报信,包括宫尚角内力全无的时间段也透漏出去,再有云为衫强行出逃去听计划,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对上官浅,和云为衫都不公平。
云为衫也是无锋,也是宫门的敌人。她得到了执刃大人全部的偏爱,上官浅呢?她与宫尚角,是否真的有过情?在徵宫听到的那些恩爱故事,也是利用上官浅的一环吗?
即便如此,我心里还是打起了鼓点。
夜幕降临。
执刃夫人出逃,执刃大人继位仪式上必须要有新娘,无锋,大概也会选择这个时间点动手。
如今各处暗哨布岗正在如火如荼的布置机关,宫远徵倒是一点也不急,慢悠悠的坐在我这里喝茶。
“徵公子,这是新的毒,放在你的暗器上吧,我放心点。”
宫远徵盯着瓷瓶,“姐姐不信我?”
“这是我的心头血,剧毒,无解。”我笑着将瓷瓶放在他怀里,
“你可不能有事。”
“姐姐担心我?”
“嗯。”
说着他正要走,又停下,嘱咐道:“我的房间里有一条密道,你躲进去,安全点。他们不会注意到你的。”
“姐姐,等我回来。”
“这是雪嵩丸。”我摊开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十余颗雪白色的药丸。
我能做的,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