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茫然地问:“这样做真的对吗?”
“这是姐姐的请求,没有什么不对的。”洛伊宁回答。
“我舅舅和外婆不会再追着何溪了。”
“嗯。”
安然停顿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你恨安家吗?”
“我恨安凌云。”洛伊宁对着安然说道。
“那……你恨我吗……”安然眼眶红了,他怕洛伊宁连着安二爷对何溪做的一起恨他,尽管他什么都没做,但他也姓安。
“我爱你。”洛伊宁说,他依旧对着安然的眼睛。
安然沉默一瞬,忽的撒娇说:“想和你睡觉。”
“我也是。”洛伊宁说。
黏糊糊地抱了一阵,安然没敢太放肆,走之前对洛伊宁叮嘱:“你就在这儿陪何溪吧。我得回去了。”
安然没说的是,安老夫人叫了人跟着他。基本上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他在周家,快要窒息了。
“我……”洛伊宁期期地看着他,纠结了许久。一面是需要人陪的姐姐,一面是需要照顾的少爷,哪边他都很重视,哪边他都割舍不下,他说:“我陪你回家。爷爷就在隔壁,姐姐有事的话他也能照应……”
他轻笑了声:“舍不得我?”安然俏皮地问。
洛伊宁诚实地应道:“嗯……”
安然满意他的回答,回到安公馆后挑了一名女佣去小屋照顾何溪。这女佣是杨何溪曾经的熟人,她应该不会抗拒,是厨房的掌事椿香姐。
让椿香姐去,安然也放心。
何溪的事暂且放下了,安然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解决。安老夫人暂时还派人跟着他的,他准备等何溪修养好了再送她出城。
晚上时,安老夫人气消了一些,过来叫安然给安二爷道歉。她语气又变得慈祥:“然然,毕竟你是晚辈,他是你舅舅,长辈就算做错了事,你也不该打他。”
“去给他道个歉吧。”安老夫人说。
打人这点安然没顾虑那么多,他当时就是纯粹的愤怒。顾及不了谁是谁的长辈了。
这个歉,安然道了。
安二爷并没理会,抽了一口烟。冷着脸,不接受道歉。一面气安然打了自己,一面气他把好好的婚事搅黄了。
安老夫人发话:“行了,打的那一下,然儿都道歉了,你这当舅舅的也别这么小气,都是一家人。”
“舅妈和妹妹这两天怎么没见到?”安然问安老夫人。
安老夫人听这儿又是头一疼,安二爷说要娶二房后,二夫人带着女儿回赵家了。二夫人也是不吃亏的性格。这个家,真是闹腾,一刻也歇不下来。
“她和梦意在赵家。”周老夫人说。
安然说:“该舅舅去把舅妈和妹妹接回来的。”
“怎么接?”安老夫人反问道:“赵姊晴的性子就是个大小姐脾气。你舅舅已经去过一次了,不肯不回来。”
“这件事好解决,反正舅舅也不再娶了,你带着舅舅登门拜访。”安然说,“赵家看在你的面子上也会松口的。而且我这还有一事……”安然给周老夫人说了自己的想法,顺便让安二爷竖着耳朵听到。
“这样,舅妈肯定会回来。”安然淡淡的回答。
安二爷一听,确实是个好方法。
名义上二夫人才是安家明媒正娶的夫人,自然不会真的让她在娘家待着,传出去对安家名声也不好。
次日,安老夫人当即和安二爷吃过饭一起去赵家接人。
安然在安公馆逛着,洛伊宁与他并肩行。
春天真的是到了,路边的植物都开花了。小时候的记忆,安然挺模糊的,不记得自己看没看到尸体,只记得,父亲死了,在他很小的时候。
“当年我爸身上项链失踪后,我妈就将安公馆找了一遍,所有人的房间,边边角角,任何一处都没放过。”安然边走边对洛伊宁说:“可是没找到。我回来后也查了这么久,我还是觉得,项链就在安公馆内哪儿也没去。只是藏的人太高明了,我们想不到。”
洛伊宁在周公馆当佣人也是很多年了,装盲人的那些时候把安公馆也走遍了……他暗暗寻思着。安然父亲死后的第一时间,安大小姐就发现项链的事了。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是遗物她肯定会仔细派人搜……疯了似地找……
当面的佣人已经多数离开,如今还藏在房间是不可能的,暗室……
“安公馆会有暗室吗?”洛伊宁问。
安然摇摇头:“公馆是我爷爷那辈修的,我询问过母亲,并没有设计过暗室。”
两人散步走过门廊,两旁的杏树在风中摇曳,洁白的杏花落入小池塘里。
“喵~喵~喵~”
这个时候一道软糯的喵叫声传来。
两人看到安梦意那只圆滚滚的波斯猫趴在水边,好奇地看着水面的花瓣。
林林伸了一下爪似乎想去抓花瓣,结果刚伸出爪扑通一声就掉进了水里。
林林一下被惊吓得惊慌失措,在水里扑腾着叫。
声音格外凄惨。
洛伊宁一个翻身翻过了门廊边的围栏,他站在岸边,二话不说跳下水,他游了游到林林身边,把吉吉举起来。安然快步走过去蹲在池塘边,接过林林,将湿漉漉还抖得像筛子似的林林抱住。
林林终于肯亲近他了,只不过这次是被吓的,直往他怀里钻。安然的衣服已经浸湿了。
安然好笑地安抚着这个受惊的小家伙:“没事了没事了。”
安然抚摸着吉吉林林问洛伊宁:“你会游泳?”
洛头发湿了贴在脸上,他在水里惭愧地笑着:“只要不是突然被人推入水里,我是会游泳起来的。”
安然在岸边伸出一只手给他:“快上来了,身上都打湿了。”
水流环绕洛伊宁的身体,不算刺骨,洛伊宁正欲伸手时,看见了某处,眼神忽变了变,突然看着这一汪安静的小池塘。它静静地在这里流淌,不知过了多少年。
安然看他呆愣在那水中,催促道:“干什么呀你?快上来了,别又感冒了。”
“然少爷。”洛伊宁为自己的想法惊异,但脑子里那一下的灵光他立马就捕捉到了,“项链哪哪儿都没找到。会不会,是被人丢在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