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看着洛伊宁这副模样，安然决定不再教他奇奇怪怪的东西了，不然……他感觉被吃的恐怕是自己。

火车于第二天中午到临江城。洛伊宁与安然问过来龙去脉才知道，他并不是和宋小姐来东城，只是刚好同一个车站，并且送了一下宋小姐而已。

“我和她？”安然笑了，眼尾都笑红了，“谁给你说的啊。”

洛伊宁不好意思了，“斯曼医生。”

安然了解斯曼就是个恶趣味的人，但他现在还是真的感谢这满嘴跑火车的人。要不是他这一激，洛伊宁这白纸一样的心，指不定猴年马月时候才会回应他。

后知后觉地想，也许，斯曼已经知道他们两个对对方的感觉，所以才会来这一出。旁观者反而更清，斯曼比他们经历得多，所以能简单看出来他们俩混沌着的事。

“少爷，你来临江城做什么呀？”洛伊宁还是不太习惯叫他连名字，仍旧少爷少爷地称呼着。

安然也不介意他怎么叫自己了，他兜里的信封拿出来。信封表面的地址显示着临江城的一个村子，“找人罢。”

乡村里没有黄包车或者任何可以乘坐的交通工具。村里的味道特别奇怪，混杂着动物与植物的气息，又或者是别的。安大少闻了一下就直皱眉。

安然踩在泥泞的路面又皱了一下眉，就这一下他的皮鞋上已经有污渍了。他是真没在农村生活过，自出生就被安逸思惯着，难免有些洁癖的毛病。

洛伊宁也舍不得他受苦，说：“我背你吧。”

村口有来往的做农活的农民，安大少果断拒绝了，这要一个男的把另一个男的背进村，那得引起多少人关注。

洛伊宁让安然站在原地，自己跑到一位坐在田埂上看牛的老伯那儿问路，“老伯，请问临夏树八村第十组在哪儿？”

“临夏树八村七组……”放牛的老伯想了一下，便指了一个方向。

路面泥泞坑坑洼洼，路边杂草丛生，鸡鸣狗吠此起彼伏。

泥瓦垒成的房屋炊烟袅袅，昭示着这家人正做好了午饭。

“快去叫你爹回来吃饭！”女人的声音从房屋里传来。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褂子的小男孩儿跑出去，应当是去找他爸回家了。

安然走到门口，穿着围裙的女人正在费力地扶起趴地上的小孩儿。

“吃饭了啊。”女人说。

小女孩儿呵呵一笑，口水从嘴角流下。

“让你吃饭就流口水。”女人边说边用围裙给她擦。一转身就见站在门口的两个少年，她着实吓了一跳，“你们……”

安然说：“你好，我叫……”

“安然少爷？”女人语气充满了一丝不确定，但她目光是看着安然的。她认出他了。

安然点头：“是。”

那女人站起来，又惊又喜，“安然少爷……你都，你都这么大了。”

安然不太记得这位女子，但从她的面貌来看与照片上那位年轻女佣的貌非常相似。只是时间太长，眼前的人多了柴米油盐的心酸，脸上已是皱纹密布。

她是母亲曾经的女佣。

“像，真的像。”女人看着她眼睛里有些许泪花，“你真是和大小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有薇遥萧，这鼻子，这嘴简直和他一模一样。”

女人忙不迭搬来一把椅子，“安然少爷你快坐。”

“艾温阿姨。”安然叫出她的名字，从怀里拿出那信封：“这封信是你派人带给我的？”

艾温看着信点头，说：“那天村上派人来调查我们家，本来是没什么的，但是只调查了我家的搬来后的情况。我心中有疑惑就问了一下是谁在调查。他们说是南城的一个司令。”

艾温说：“宋司令是不可能会查的。我左右一想，会不会安家有人回来了，是小姐，又或者是你。”

“后来就把信给了我返乡的女儿让她带给泽瑞乘一个三十四岁特别漂亮的女人，或者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艾温说。

“我爸，真的偷了东西吗？”安然问了心中最想问的东西。

艾温一听到这就情绪激动，有些声音高的说:“不是他！不可能是他。你爸爸是一个非常善良真诚的人。”

“温玉玺怎么在他们房间的，我不知道，现在想也想不出什么人会做这样诬陷的事。”艾温说：“唯一可能的就是二爷，大小姐当年跟他几乎是闹翻了，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二爷。”

“那，我父亲送给母亲的那条项链呢？”安然问。

艾温摇头，“薇遥萧死的那天项链就不在他身上了，之后小姐找也没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