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宫尚角的背影消失在巷尾,上官浅缓缓伸手捡起了地上的玉佩,吹了吹其上沾染着的浮土。
这玉是羊脂玉籽料中的上等品相,莹透纯净、白如截肪,却细腻温润,触手生温。
玉声清越,玉色纯粹,雕工亦是不俗。通体透雕月桂纹,枝叶纹理栩栩如生,巧夺天工。
而这块玉佩的背面阴刻“角”字家徽纹样,则象征着这枚玉佩是属于宫门角宫之主、宫二先生的随身之物。
做戏就要做足全套。
手中握着玉佩,上官浅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芳菲鬼鬼祟祟的找来。
芳菲二小姐,您没事吧?
上官浅并不理她,只将握着玉佩的手抵在自己胸口,喃喃自语。
浅浅你是谁?我们还会再见吗?
芳菲二小姐?
似是被芳菲惊扰,上官浅一顿,眉头轻轻皱起。
浅浅芳菲?你怎么才回来?
芳菲那个,那个…
浅浅算了,咱们先回去,我有事情找父亲。
芳菲找老爷?
浅浅对,快些。
芳菲…是,二小姐。您找老爷,是有什么事吗?
浅浅方才我遇上了歹徒,幸好被一位打马路过的公子所救。咱们快些回去,说不得还能查到那位公子是谁。
芳菲是,二小姐。
闻言,芳菲顿时松了口气。
现在大小姐得到了小侯爷迎娶的承诺和信物,得偿所愿,即便事后得知二小姐并未失了清白,也不会再追究什么。
而二小姐的心神全都落在了那位公子身上,亦不会责罚自己、或是同大小姐争抢小侯爷。现在可终于算是两全其美了!
芳菲美滋滋的想着,完全没注意到上官浅望向她时眼神中的冰冷。
一回上官府,上官浅便去了前院书房,将今日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同上官老爷讲了一遍,而后用宣纸拓印下玉佩背面刻着的“角”字印记。
浅浅派人去查查这个图案,不必太过张扬。
上官老爷这是?
浅浅救我的人留下的。
上官老爷好,老夫知晓了。荼靡与芳菲,夫人自会处理。至于深儿,她…
浅浅她只是怕我抢了她夫君而已,小女儿心思,我不会放在心上。
上官老爷那就好。老夫先代小女谢过大人宽恕。
浅浅嗯。过些时日我会长住上善寺,往后也不必再替我相看人家了。
上官老爷这自然没问题,不过寒鸦大人那边……
浅浅寒鸦柒那边我自有交代。
上官老爷是,不知大人您何时出发?
浅浅过几日,等消息传回来再说。
上官浅食指点了点桌上的拓印本,上官老爷自无不可,连连点头称是。
当晚,荼靡与芳菲一家便被发卖了,姚黄与魏紫也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
至于上官深则是被关进了祠堂,据说要直到出嫁的前几日才会被放出来。
不过上官深并无不悦,她正捧着小侯爷素日随身佩戴的半块玉珏美呢。
求仁得仁,上官浅不想多管闲事,自有成人之美。
第二日一早,上官老爷身边儿的长随常和便亲自出了趟门打听印记的消息。
三日后,常和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在威远镖局处打听到了,这是宫门之中角宫的家徽印记。
随后,有关于角宫之主宫二先生的消息陆续被常和传回了上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