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旧人

一对有情人，数年的分离，除了身体的相亲，似乎没有更好的方式来倾诉思念。当两人都筋疲力尽时，男人似乎还是意犹未尽。在楚楚的再三阻止下，他才没有继续折腾，他作为初主天下的新君。明天还有很多繁杂的工作在等着他做。必须要让他休息了。

次日，楚楚睁开眼时已经日上三杆，她适应了一下光线，身畔早已无人，身上的酸痛和胸口的点点痕迹，都在提醒着她昨晚那羞人得放纵，脸上的灼热没有散去，可她必须要起身了，自己将贴身的里衣看好，怕那些印记让人看了去，确定遮严实了她才招呼人进来为她穿戴。

听见有人应声而入，楚楚自行撩开床帘，发觉来的不是当值的宫女，而是小平。

楚楚不禁喜上眉头，一把扶住了要向她下跪请安的小平。

“小平，四年不见，你越来越漂亮了。”楚楚拉着小平的手打量了一番。“娘娘哪里的话，您的美丽才是与日俱增呢。”

楚楚来到妆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旁的不论，气色却是极好，眉目含笑，让她整个人神采飞扬。果然，爱意温存是女人最好的保养品。

小平看见楚楚的神情，什么都明白，她抿嘴笑笑，来到楚楚身边，为她梳着妆。

小平在为楚楚梳头时，楚楚从镜子里看到她的神色有些许变化。像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楚楚看出了这层意思却也没有多问，她的一贯原则就是，别人不说，她便不问。

小平终究是有些为难地开了口。“娘娘，燕军过江的时候，您去大营里找爷，他就和您说了，打下这江山是要与您共享，他自然是要许您皇后之位的，而且，靖难的四年王爷也不止一次地表示过，如果他能登临九五，与他共坐江山的人只能是您。您一定要明白爷的心意啊。”

朱棣的心意不消多说，楚楚自然是明白的，可是她明显感觉出来，小平话里有话。

她不动声色地挑了一支步摇递给小平，也未置一辞，小平将步摇替她插好，终究是将那部分在她看来更重要的话说了出来。“皇后的位置终究只有一个，爷的心意坚定，但也架不住旁人瞎惦记。今天接到潜邸的消息，说昨天大半夜，季淑妃去找了谷王妃，她大概也是听说了谷王打开城门迎咱们爷进门的事，而她去找谷王妃，安的是什么心，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可真有脸，也不想想自己何德何能。”小平说着说着，便有这忿忿。

楚楚却叹了一口气，这四年，她没少关照季淑妃母子，在那段晦暗的日子里，季淑妃时常把对楚楚的感激挂在嘴边，甚至表示过当牛做马都报答不了她的恩情。楚楚当然无需她当牛做马，她只是觉得稚子无辜，可怜那个那个孩子罢了。

如今朱棣凯旋归来，季淑妃大概觉得，她的人生有了翻盘的机会，而她手里最大的王牌便是朱棣唯一的儿子。在她看来，母凭子贵并不是没有希望。

而她去拜访谷王妃的那一层用意，楚楚也不会看不明白。她明白，却也不想管。

待到梳妆完毕，她已然做出了决定。“小平，你去安排一下，明天接了淑妃母子进宫来。煜儿都三岁多了，还没见过他父皇呢。”小平急了：“娘娘，您怎么能把他们接进来呢？这不是引狼入室呢？您忘了。。。”

“好了，一个女人跟一个孩子，什么狼不狼的。季淑妃当年可是名正言顺地燕王侧妃，她的孩子更是货真价实的皇家血脉，这是我们回避也改变不了的事实，明白吗？”

小平极不情愿地道了声：“明白。”楚楚看着小平撅着小嘴，不由地笑了，可心里却有了一股不可言说的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