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二日一大早，少爷就马不停蹄的开始赶路，而哑巴则趴在少爷背上，心疼被扔在河里的大箩筐。

少爷怕那些人寻过来，要把他们在山洞留下的痕迹都抹去，烧过的木枝和吃过的鱼，还有这个昨天早上背出来的箩筐，少爷都要一把扔河里。

哑巴一开始舍不得，抱着箩筐不肯撒手，少爷诱惑哑巴：“我背了它可就背不了你了！”

哑巴出人意料的快速站起来背上箩筐，扶着墙企图自己走，一脚踏出去就是阵阵刺痛，疼得哑巴五官都要皱到一块去了。

少爷赶忙扶住哑巴，坏心眼地捏了捏哑巴的腰侧，痒得哑巴往前靠去，最后被少爷圈在怀里，少爷继续说：“你这几日是走不了了，我能背你，可这筐属实是重，你舍得我吃累吗小哑巴？”少爷嗓音低沉，最后一句是贴在哑巴耳侧说的，尾音微微上扬，有几分引诱的味道。

这箩筐加上里面的东西总共也不是多少重量，少爷明显说的不是实话，可哑巴被少爷呼出的热气吹得晕头转向，哪还有心思想。

山路不好走，饶是少爷这般体健之人路上也休息了好几趟，一直到正午时分才赶到镇上。

所幸是初秋，这几日太阳不毒辣，不然更难走。

少爷打算到镇上后先找人给心腹送封信，再买马匹赶回汴京。可到了镇上才想起，他和哑巴身无分文。

少爷无法，只能到当铺卖了随身带着的玉佩。

那当铺掌柜将玉佩放在烛火前照着看了好一会，才放下玉佩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少爷，掌柜把玉佩放回桌上，说：“我怎知你们不是从哪家贵人府上偷来的？”

少爷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平静道：“我与朋友前去徐州，路上贪了近道，被那山贼劫了钱财才沦落至此，掌柜何必冤枉我们是那偷窃之人。”

掌柜瞧少爷气质周正，信了他的话，向少爷道歉道：“原是如此，望小郎君恕在下言错。”顿了顿，掌柜伸出三根手指，问道：“这个价如何？”

“掌柜的怕不是拿我寻开心？”少爷冷笑道：“怕是翻上三倍掌柜的都稳赚不赔罢。”

掌柜见少爷是懂行之人，连忙赔笑道：“哎，小郎君莫气，这先探个底你我都有数嘛，做生意不易，做生意不易。不如小郎君来说个数？”

少爷坐在柜前，漫不经心的把玩玉佩，回道：“您给的价也不是不行，只是希望掌柜的给我帮个忙。”

“小郎君何意？”

少爷笑道：“我离家数月渺无音讯，归家仍有段时日，怕家中母亲挂念，望掌柜的给找个快马，今夜便将我的信送至汴京。”

掌柜一口答应下来，请少爷和哑巴进了里间，唤人取了纸笔给少爷。少爷不出半刻钟便写好装进信封里，递给掌柜。

哑巴在一旁瞧着，少爷的手指节分明干净修长，是双漂亮的手，写出来的字也端正好看，哑巴在心里偷偷夸赞了少爷。

办完一切，少爷带着哑巴去客栈住下，为了防止夜里有什么意外，少爷只要了一间房。

这离汴京城不远，这镇子说来奇怪，附近哪都不食辣，偏这镇子家家户户都吃辣，菜馆客栈菜谱上皆不见清淡。少爷第一次来不清楚其中的门道，便点了一桌子菜，菜上来的时候也没瞧着多辣。

哑巴经常来镇上，倒也吃得惯。一开始少爷没察觉什么异常，直到夹了块红烧排骨，刺激的辣味把少爷呛得直咳嗽。

少爷自小在汴京城长大，家中都吃的清淡，少爷也记不清是自己怎么撑着吃完了这顿饭，回到客栈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嘴唇肿了。

哑巴一路上没什么反应，关上门才指着少爷的唇大笑。

少爷有些恼，抓住哑巴的手腕，恶狠狠地警告哑巴不许再笑。

可哑巴不听少爷的，依旧捂着肚子笑。

少爷从没这般失过面子，自上而下看着哑巴因为笑得太欢成了月牙的眼睛，又看他精致的鼻梁，少爷忽然发现原来哑巴生得这般漂亮。少爷心里的一根弦忽然断了，他把哑巴摁在门上，狠狠地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