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哑巴跟着少爷往回走，天快黑了，夜间的林子不安全。哑巴凭着记忆找到一个山洞，和少爷在外边捡了不少枯枝生火。

一切都很顺利，意外发生在哑巴和少爷在河里抓鱼的时候。一条成年男子小臂般粗的青蛇掩藏在岸边草丛中，伺机而动，和植被极其相似的颜色让人难以注意到它。

少爷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提着抓到的鱼儿上岸，千钧一发之际，哑巴注意到正在极速朝少爷爬去的青蛇，哑巴想跑过去推开少爷，却不想被脚下的石头拌倒，猛的朝少爷倒去，少爷被哑巴撞倒在一旁。

青蛇扑了空，挺起身子，吐着猩红的信子，又在地上盘了两圈，探出头朝哑巴露出阴森的毒牙。

哑巴脸色白了白，被吓得浑身都软了，无力的靠在少爷身上。少爷伸手把哑巴护在身后，冷静地从靴子里抽出短刃，目光在青蛇身上来回转，心里估摸着七寸的位置。

绚丽的晚霞在大地上倾洒昏红的日光，照得青蛇的鳞片闪着炫目的光。少爷忽的向右一闪，在青蛇扭头的瞬间将短刃狠狠的朝青蛇颈部下方掷去。

短刃极其锋利，直接刺穿了青蛇的身子，青蛇发出刺耳的撕叫，在地上挣扎扭曲，不一会就没了动静。

少爷上前拔出匕首，回身询问哑巴：“还好吗？”

哑巴惨白着脸点头。

刚刚被吓得没了知觉，这下缓过来才注意到脚踝的刺痛。哑巴苦着脸掀开裤腿一看，脚踝竟比平时大了一圈，红肿得让人心惊。

少爷也吃了一惊，心中又气又心疼：“下次不许这样了，我武功傍身，总不至于让自己受伤，你个小哑巴会什么？这般扑过来，我没事你反倒把自己搭上。”说完，还伸手掐了掐了哑巴白净的脸蛋。

哑巴被他说得难受，委屈得不行。

“好了，”少爷见哑巴委屈的模样心一下子就软了，赶忙安慰：“我不是怪你，只是希望你保护好自己。”

哑巴好哄，少爷又说了几句好话就把人哄好了。

回去的路上，哑巴趴在少爷背上，手搂着少爷脖子，脸埋在少爷颈窝处。少爷小臂撑着哑巴的腿，手上还提着在河边草草处理好的鱼。

回到山洞里，哑巴在箩筐里找出一把草药，碾碎了敷在脚上，少爷则在一旁准备他们的晚饭。

天已经完全黑了，山洞里黑漆漆的，能看见的只有火光照亮的一小块地方。哑巴不由得又想起儿时村里老人讲的恐怖故事，哑巴偷偷的往少爷那边又挪了一点。

少爷把烤好的鱼递给哑巴，自己取下另一条咬了一口。

“呸呸呸。”

少爷全吐了出来。

没有任何调料，也没有葱姜料酒去腥，加上少爷处理鱼腹时乱捣一通，鱼胆破裂，鱼肉泛着苦胆味。

总而言之，难吃极了。

少爷放下串着烤鱼的树枝，余光看见哑巴还在吃，伸手抓住哑巴：“别吃了。”

忽的想到今天回来的时候看到山洞不远处有颗梨树结了不少果子，少爷想着，不如去摘些充饥，可比吃这鱼好多了。

少爷把想法告诉哑巴，让哑巴在这等他。说罢便起身要出去，哪知哑巴反应很大，倏地抱住少爷的腿，大有不让少爷离开一步的架势。

哑巴眼里泛着泪光，不停摇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少爷。

少爷：“……？”

“不想让我去？”少爷问。

哑巴点头。

“为什么？”

哑巴抓着少爷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哑巴单薄的胸膛中心跳如擂鼓。

他害怕极了，恨不得整个人贴少爷身上，哪还能让少爷出去。

少爷和哑巴四目相对僵持了一会，少爷问：“这么怕？”

哑巴连忙点头。

“好罢。”少爷败下阵来，坐回哑巴身旁。

最后少爷还是屈服于他的黑暗料理。

山里昼夜温差大，夜里柴火渐渐弱了，少爷自幼习武，身体比一般人好上许多，在这凉意阵阵的环境身体也暖烘烘的，哑巴睡着睡着就不自觉朝少爷靠近，随后整个缩进了少爷的怀里。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