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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与妾的关系,文信侯府寿宴

欢脱小娘子

沈宝兰没在义勇侯府讨到好处,更没能寻着机会教训凤娘,这倒也罢了还惹了一身骚。沈宝兰两口子陪老太太们闲聊了一会子便借口家里有事回去了,老太太要留饭,夫妻两个也推辞了,二老太太也道别了,大老太太说要跟二老太太一家住着便也跟去了,老太太暗笑:“总算清静了一回”。

老太太说要休息便让众人散了,唯独宝琳六姐妹赖着不走,老太太也留下小孙女们,宝欢问道:“祖母,方才大老太太为什么哭了?萱儿又是谁?”

老太太卧在榻上笑道:“萱儿是大祖母的长女,这话说来也长,横竖往后你们也可能会遇到的,我细细与你们说了”。

六姐妹搬来小兀子紧挨着老太太坐,神色安宁地听老太太说故事,老太太说:“你们大祖母姓谷,夫家是扬州沈家,她16岁时嫁给了你们祖父的堂兄为妻,头胎生了个女儿,长女小名就叫萱儿,那孩子生得白白净净,十分俊俏,可惜那孩子活到十二岁就没了,大老太太伤心之余把罪怪在丈夫的宠妾身上,那时她丈夫喜欢一个青楼女子并为她赎了身,那女子嫁到沈家后非常得宠,生了儿子之后更是嚣张,大老太太嫉妒小妾得宠就时常和她争斗,与大老太太和小妾斗了半辈子都没斗赢还险些把自己搭进去,大老太太的丈夫在妻妾相斗时总是偏袒妾室,大老太太不敢和丈夫呛声闹事就忍了气,趁着丈夫不在家时才敢教训小妾,那小妾受不住委屈就和丈夫抱怨了一次,她丈夫为红颜怒发冲冠将大老太太和嫡出子女撵到乡下”。

宝嫣听了大老太太的故事心疼得哭了,宝琳心中暗叹:“大老太太真可怜,怎么嫁了这么一个人渣”。

老太太继续说:“大老太太的长女就是在乡下染病死的,她恨丈夫无情,更恨小妾妖媚,她认为是小妾害得她和孩子颠沛流离,是小妾把控了家财才导致她女儿无钱医治,她恨不得将那位小妾千刀万剐”。

宝潇问:“那扬州沈家就由着小妾把持家产不管老太太母子?”

老太太道:“这怎么可能,当时管家掌财的都是大老太太的丈夫,再加上大老太太的公婆都还在世,老太太送信来说孙女得病时老两口立马就送钱去的,大老太太得了银钱便给女儿请大夫,可是那孩子早已病入膏肓,大夫来时已经为时已晚,最后那孩子就这样没了。大老太太将女儿的死算到小妾头上,她认为若是小妾没有把持家产她的女儿也不会因没钱而错过时机,她扬言要将小妾千刀万剐,她也恨丈夫无情无义,可是她却不敢对丈夫有任何怨言”。

宝蔓问:“大老太太的公婆还在世,执掌家财的都是大老太爷,大老太太如何怪到小妾身上?”

老太太冷笑:“大老太太最恨小妾得宠自然就什么事都赖小妾身上,大老太太不愿意相信事实,她执意说是小妾掌管了家财才导致女儿因没钱错过了医治”。

宝欢道:“这分明是大老太太的丈夫无情抛弃女儿嘛!怎么怪到小妾身上?”

老太太笑道:“你们不知道,有些人对丈夫毕恭毕敬,嘴上和别人说最恨丈夫无情,可实际上她真不敢和丈夫闹,大老太太带着孩子回扬州后恨不得把小妾剁碎喂狗,可是碍于丈夫维护小妾她一直不敢闹事,后来她丈夫死了才敢收拾小妾,当时她要把小妾杀了喂狗,所幸那小妾的两个儿子及时将生母送走,大老太太追出去好几个省把那小妾抓回扬州,小妾的两个儿子为了救母找到京城来,你们太爷爷听说大老太太要杀小妾泄愤,立马动身去扬州阻止了惨剧,这大老太太哭闹着说是小妾害死了她的女儿,她要将小妾剁碎喂狗,她也说将来到了地府要去阎王爷面前告丈夫,可笑的是丈夫生前她连屁都不敢放,这样的人敢去阎王爷面前状告丈夫那才叫有鬼了,那小妾又不是害她孩子的凶手,这事就是告到官府也是大老太太没理,相反大老太太这样打杀小妾才是真正的枉顾人命,这是要吃官司的,还好你们太爷爷救了那小妾一条命还将此事压下才让大老太太去吃官司”。

宝琳心中说道:原来这大老太太也只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嘴巴上说恨丈夫,其实根本不敢和丈夫闹事,她也就敢欺负小妾了,想想红楼梦里的凤姐撞破贾琏和鲍二家的出轨时还敢和贾琏大吵大闹呢!后来贾琏经常出轨,凤姐也经常和他吵架,凤姐还敢为这些事和贾琏闹到夫妻关系决裂,这大老太太面对老公出轨只敢和小妾打架却不敢和丈夫大闹,后来从乡下回到扬州也不敢对丈夫放肆,哪怕她心里恨丈夫恨得要死也闷声不响,直到丈夫死了才顶着复仇的名义残害小妾。

老太太说:“我与那小妾也见过几次,那小妾是个可怜人,自八岁被卖进青楼,12岁接客,苦熬了十来年才摆脱烟花之地,扬州沈大老太爷非常喜欢她,大老太爷把她宠成嚣张跋扈的性子,任由她胡作非为,后来小妾生了两个儿子之后性子就更厉害了,大老太太本就恨她得宠,更恨她对正妻的不敬,为此大老太太经常和她吵,那小妾也不怕大老太太的欺负直接和她闹,大老太爷护着小妾,大老太太不敢呛声,只有大老太爷不在家时大老太太才敢收拾小妾,那小妾不是任人欺负的主儿,等大老太爷一回家就告状,大老太太为此吃了亏被送到乡下去了,其实那小妾虽说性子是跋扈了些,可她从未害人性命,大老太太的女儿也不是她害的,是大老太爷不想救女儿才导致女儿夭折的”。

老太太说完这些事,语重心长地教育孙女:“将来你们若是遇上这样的夫婿切莫把气都撒在小妾身上,若要撒气大可和夫婿闹一场,拿小妾撒气,撒完了这个还有下一个,什么时候是个头,若是不能生气就放宽心些免得气大伤身,这世道允许男子纳妾是对女子不公,可又能如何呢?要恨就恨这世道不公,做妻做妾的都有自己的苦楚,妻妾相争,两败俱伤,丈夫得利,这有什么好的?还不如宽心些,做妻的不要妒恨妾室得宠,做妾的不要怨恨妻子不度,妻子凭什么要大度,妻子又不欠妾的,只是妻子也该体谅妾的难处,若不是没法子活了谁愿意做妾?”

宝琳认为老太太说得很有道理,妻妾不过都是这不公世道下男子的附庸,妻妾相争最终两败俱伤,唯有男子从中获利,这有什么好的?还不如自己放宽心乐得自在些。

六姐妹听了老太太的教诲各有心思,或有怨恨世道不公,或有恨男子无情的,就没有恨妻妾的。

几日后,彩虹在外面听到一些有关文信侯府的趣事,回到妙花榭便要与宝琳说,她笑道:“姑娘不知道如今京城里可热闹了”,宝琳坐在榻上查阅医书,她听了彩虹的话顿时起了好奇之心,放下医书问道:“京城里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彩娟从外面回来正巧听到宝琳的问话,她笑道:“我也听说了这事儿,文信侯府丢了面子,在京城闹了好大的笑话”,宝琳兴致来了追问:“文信侯怎么了?”

彩虹绞着针线笑道:“姑娘可还记得文信侯夫人是谁?”

“记得,是寅国公之女张氏”。

彩虹说:“正是,张氏是寅国公之嫡女,早年嫁与文信侯为继室,那姑娘知道文信侯的母亲是谁?”

“知道,是当今圣人的生母德圣皇后的妹妹,同时也是显太公之女阴氏夫人,这位阴氏夫人还是先皇后的生母”,宝琳答道。

彩虹说:“正是,可这位阴氏夫人早年嫁给文信侯府万家做正室,她育有三子两女,长女是先帝的原配显圣皇后,阴氏夫人的夫婿早几年就把爵位给长子袭了,自己和妻子颐养天年,阴夫人也成了万老夫人,如今的文信侯正是万老夫人的嫡长子万谦,万侯爷的原配姓邹,邹夫人出身并不显赫,万老夫人也从未嫌弃儿媳的出身,邹夫人育有两子两女,邹夫人的幼子未满周岁时她为救万皇后就义了,万家感念邹夫人的义举想娶邹夫人的庶妹为继室,万皇后还求刚登基的小叔子也就是当今圣上给邹夫人追封诰命,圣上立即下旨追封邹夫人为秦国夫人,后来万皇后打算为娘家弟弟求娶邹夫人的庶妹为妻”。

“还未等皇后下旨,太皇太后就先下旨将寅国公的女儿许配给万侯爷,皇后不好拨太皇太后的面子只好认了这门亲事,可万家已经答应要娶邹家女,两家都换了庚贴,这赐婚下来,邹家女只能委屈做妾,万皇后为补偿邹家又求圣人给小邹氏赐诰命,圣人赐小邹氏为五品诰命夫人,万侯爷的继室张夫人和小邹夫人关系不和,两人时常闹事,张夫人为此最恨小妾,这次竟得罪了长辈”。

宝琳忙问:“是谁被连累了?”

彩娟、彩虹相视一笑,彩娟道:“姑娘可知万老夫人并非显国公太夫人亲生?”

宝琳摇头道:“不知”。

彩娟笑道:“万老夫人的生母是显国太公的妾室山氏,山里的山,这次张夫人得罪的正是山太姨娘,十日前万老夫人接生母到侯府小住,可没住几日山太姨娘偶然听见张夫人背地里说什么妾室最可恨的话,山太姨娘还当外孙媳妇是在编排自己,她找女儿诉苦说外孙媳妇儿不喜欢她,说外孙媳妇要赶她走,万老夫人为此恼了张夫人,她叫张夫人到跟前站了半日规矩,第二日,张夫人的母亲就上门为女儿讨公道了,万家和张家就此交恶,阴家知道此事后就派万老夫人的胞弟去接山太姨娘回府,阴太夫人还使人去同张夫人说:你既容不下侯爷的亲外婆,往后咱们就不来往了。张夫人的母亲又带女儿上显国公府赔礼道歉,显国公府不买张家账,张家又和阴家闹了一场,这下三家人在京城闹了好大的笑话”。

彩娟说完这些事,三人哄笑,宝琳扶着肚子笑倒在榻上,彩娟忙上前扶着,宝琳笑得哎呦直叫:“这张夫人背地里说人闲话反倒惹了一身骚”。

彩虹又笑道:“我听说还不止这些事呢!万老夫人恨张夫人瞧不起自己的亲娘就把张夫人生的两子一女抱走了,张夫人几次大闹都没要回孩子,小邹夫人知道张夫人的遭遇后天天带着一双亲生儿女到张夫人跟前晃悠,昨日张夫人被小邹夫人气昏了,大夫来诊治时竟查出张夫人有一个月的身孕了,万老夫人想着儿媳妇怀孕了不好做得太过分,何况张夫人的孩子和万老夫人不亲,万老夫人索性将三个孩子还给儿媳,横竖她自己身边还养着前儿媳邹夫人的三个孩子,依我说万老夫人这招才叫妙,打一巴掌给颗甜枣把张夫人折腾得够呛,张夫人的母亲大闹之后满京城的豪门望族都知道了这些事,没人说万老夫人的不是反倒个个骂张家不会教女儿,连带着宫里的太皇太后都恼了张夫人,太皇太后和张夫人的祖父是堂姐弟,寅国公是太皇太后的堂侄儿,寅国公的名声不好了还带累了太皇太后的娘家姊妹,太皇太后下旨令张夫人禁足三个月”。

三人笑做一团,宝琳捂着肚子叫唤:“张夫人这次得不偿失”,因着前几年沈宝兰和这位张夫人讥讽《灯笼缘》里的李小姐、黄英的事儿,宝琳不喜欢她,再加上个月她去忠文侯府赴宴时,张夫人帮着沈宝兰一家说话,宝琳就更不喜欢她了,当下听说张夫人骂妾室最可恨,宝琳对她十分厌恶,听说张夫人的悲惨事迹之后,宝琳拿来当乐子哄笑一阵。

宝琳的肚子缓和了,她起身问道:“前面不是说邹夫人留有四个儿女吗?万老夫人怎么只养了三个?”

彩娟笑道:“姑娘不知道,这邹夫人的小女儿是个怪人,她不和同胞姊妹亲近,也不同亲姨母小邹夫人亲近,反倒同张夫人和异母嫡姊妹亲近,邹夫人的小女儿还不许别人提及生母,这可真是个怪人,哪有不和亲姊妹、亲姨妈亲近反倒去巴结继母的,我听说这位姐儿还经常说什么邹家挟恩图报,她骂小邹夫人没有个做妾的样子,她同继母走得近,同样也只认张家做娘舅,同胞哥哥姐姐和弟弟提醒她是邹夫人所生,邹家才是亲娘舅,她总说什么:我娘自然是很好的,可这和邹家有什么关系?”

彩虹笑说:“这位姐儿可真是怪人,亲娘舅不亲反倒去巴结继娘舅”。

宝琳也讥笑这位姐儿是怪人,心内嘲讽这位姐是一朵大奇葩,真想见识见识是个怎样的奇葩,很快宝琳就见到了这位奇葩,果真是鼎鼎有名的大奇葩。

七月二十五是文信侯老太爷万樽的七十大寿,沈岳虽与万樽同辈,但是两人的境遇不同,万樽安享晚年之时已过六十大寿的沈岳还在为儿女奔波。

老太太带姑娘们去赴宴,张家做为亲家自然也被邀请过来,忠文侯府也来了,顾婕拉着位姐儿寻宝琳六姐妹玩,同顾婕一道来的姐儿名叫封红栩,家中排行第三,人称封三娘,她是沈宝颖和信昌伯府四公子的女儿,她年仅五岁,俊眼修眉,神采飞扬,通身器宇轩昂,要说这位姐儿是个奇人,别人五岁时还在玩泥巴,她却在学武弄枪,宝琳曾听闻信昌伯府有位姐儿不爱木偶小鼓专爱木棍短枪,她不喜琴棋书画,也不喜针织女工,就喜耍棒弄枪,自三岁学武,四岁读书,她不爱诗词就爱看孙子兵法,虽不能读透却也拿来消遣,如今来看说的必是红栩小姑娘。

红栩小姑娘性情爽利,几人倒也合得来,宝蔓问及顾婕的姐姐们为何没来,顾婕说:“二姐和三姐去了外祖母家,四姐生病了,她姨娘在家照顾她,她姨娘也不许她出门”。

宝嫣道:“希望婷姐儿早日好起来”。

宝琳八人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一道轻蔑嬉笑声:“哟!母老虎也来了?怕自己嫁不出去了提早来与公婆赔罪”,这人说话极为放纵轻浮,别人还未见他真面目就生了厌弃之心。

转身探看是何人,一张圆润的脸蛋映入眼帘,此人不是别人,他正是沈宝兰的长子顾士圆,年仅七岁,相貌俊俏,只是言行举止猥琐,看着有尖酸之相。

顾士圆那句话惹怒众人,还未等别人回话,封红栩率先讥笑:“哟!不知哪里来的小野狗怕将来没人要就跑来这乱叫,你还是赶紧回去找娘吧!省的一会儿让人给丢出”。

顾士圆被红栩激怒,嚷着说:“怪不得我娘说不能找你这样的媳妇儿,你这么泼妇小心将来没人要”。

宝欢欲要冲上去教育那小崽子,她大吼:“小崽子你乱讲什么”,即将冲过去时,红栩却劝她:“沈姨别去,揍这种小崽子还脏你的手”。

顾士圆面色阴沉,骂道:“你们才是小崽子”,红栩讥笑道:“小崽子,你记住了,我,封红栩最瞧不起你这样的登徒子,你这辈子给我提鞋都不配”,顾士圆气得要打人,他握紧拳头,宝琳等人也撸起袖子准备开干,红栩继续说道:“别以为你凶我就怕你,不知道上次在外祖母家是谁被我打得满地找牙?”

顾士圆似乎想起什么可怕的事,他不敢造次,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跑了。

宝然、宝琳骂道:“这人有病吧!自己发神经跑来找茬还威胁我们”,红栩笑道:“他这人就这样,也不知道六姨母怎么教的,上次在外祖母家他说将来要我做媳妇,我骂了他几句登徒子,他就要打我,我直接拿着棍子把他撂倒在地上,他打不过我就跑去和亲娘告状,六姨母得知我打了她的宝贝儿子就阴阳怪气说我将来没人要”。

宝潇、顾婕问:“那你怎么回她的?”

红栩笑道:“我说:我就不劳六姨母费心了,六姨母还是担心将来圆表哥没人要吧!然后六姨母拉着我说女子要温柔恭顺,要懂得守规矩,我反问她:规矩是什么?圆表哥无故说别人是他老婆就是守规矩?六姨母这才没话的”。

“说得好!”七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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