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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脸

欢脱小娘子

沈大姑这次回娘家跟侄女过满月,只因挂念多年未见老母亲,于是就带着夫婿和几个儿孙暂时住在娘家,只让儿子儿媳先回家。

沈宝琳估计大姑应该会住上一个月,毕竟远嫁的女儿难得回来嘛!

沈大姑今年五十有六了,比沈宝琳的爹还大两岁多,寿安堂暖房内老太太抱着沈宝琳坐在炕床下首的交椅上,太夫人与沈大姑坐于炕床。

沈大姑眉目慈祥,嘴角带有几条浅浅的细纹,笑起来细纹会更明显一些,尽管如此从沈大姑的美人面里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风华,只是现在年纪大了再怎么保养也不可能和二十岁的大姑娘一样。

太夫人三人相谈甚欢,沈宝琳决定做个安静的倾听者,宝潇和宝然被她俩的奶妈抱去生母郑姨娘的屋里了,沈宝嫣也被肖姨娘抱出去,沈宝欢现在不知道被老爹抱到哪里去玩了!只有沈宝蔓是被亲姐姐宝薇带走的,今日没有沈宝欢在身边闹事真是省心。

从太夫人等人的交谈中得知沈大姑是十六岁远嫁长安,夫婿为长安侯冼士。沈大姑为冼侯爷育有三子一女,冼侯爷还有四个妾室,妾室生有五子四女,这些妾室庶子女倒还省心不敢闹事。

冼侯爷在嫡长子年满周岁的时候就已经为其请封世子,长安侯世子名为冼空文。

冼世子年满三十七早就娶妻生子了,长子媳妇一过门沈大姑就把管家权交给了她,现如今长安侯府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世子夫人在管理。

长安侯世子夫人今年三十有四,育有三子,最大的嫡子已经十六岁了与沈宝琳的三姐三哥是同一年生的,这三人年纪相同,沈宝琳的哥姐的辈分却比长安侯世子的嫡长子大一辈。

沈宝琳心里直叹气:唉!这大姑的大孙子都十六岁了,来年都可以娶媳妇儿啦!老爹你只比大姑小两岁多而已咋就还没当公公咧。老妈秦氏去年冬月已经过五十大寿了,比她小的姑姑和姨妈们的孙子基本上都会打酱油啦!老妈秦氏才刚准备给长子娶老婆。甚至还要管一大堆还不会打酱油的娃。

这不,秦氏今天一大早收拾好东西就来向太婆婆和婆婆辞行,把沈祎康交给奶妈之后大包小包的往车上放,启程前往荣国侯霍家照顾即将生产的女儿。

临走前还想抓住珍珠姐妹来训话,谁知道却抓了个空,这两姐妹不知道跑哪去了。

先不说秦氏夫妻了,再说回沈大姑一家,在老太太对面坐着四个姑娘,从左至右起,第一个姑娘正直豆蔻年华,鸭蛋脸儿,桃唇杨柳腰,轻黛翠眉俏娉婷,目中含珠点光明,温柔而待身旁人,此为沈大姑之长孙女冼乐姒。

第二个姑娘神光异彩,月眉长挑厉害非凡,薄唇微启笑如铃,凤钗金环巧配合,独衬一枝刺玫瑰,她乃沈大姑的庶子之女冼乐华。

另外两个姑娘约为龆龀,圆脸双丫鬟,姿态娇软,满面灿烂。这两个可爱的小姑娘都是沈大姑的亲生孙女冼乐圆和冼乐怡,她们的父亲是冼家的三爷。

沈大姑出嫁快四十年了,这几十年来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好不容易回一次娘家定是要小住几日再走的,长安侯府里的家事早就交给儿媳掌管,沈大姑正好躲清闲。

沈老太太拉着多年未见的长女说了很多家常话,午时老太太准备让人传午膳,忽而沈妈妈匆匆走进门,到老太太身边耳语几句,尽管沈妈妈面上不显,眼神里还是能看出一丝慌张,沈宝琳猜测肯定有大事发生。

只见老太太听了沈妈妈的话脸色由晴转阴,沈大姑看着老太太的怒色想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到四个孙女在身边又不方便,便打发了四个孙女去找表姑们用饭,老太太也让平妈妈来抱走沈宝琳。

沈宝琳心中还在疑惑:到底发生啥事了?老太太气成这样。

等到出屋子的时候沈宝琳清楚的听见老太太在里屋骂了一句“真是不要脸”。

这又让人疑惑了,到底是谁不要脸。

片刻后平妈妈抱着沈宝琳进了另外一间房,沈宝琳透过门缝看见沈六姑低着头,形色匆匆地走进老太太的院子里,沈宝琳想着难道沈六姑又作怪了?

忽然想起那天沈六姑和儿子吕明鹏谈论六房堂姐沈宝敏,难道这对母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我去,不会吧!堂姐不会这么可怜吧?沈宝琳真想回去屋里听一下她们的对话,好知道到底发生啥事,可惜她还不会走路,奶娘是绝对不会带她去,哪怕她哭闹着要去听,奶娘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思,可能会以为她饿了。

算了,以后再竖着耳朵从别人哪里听吧!现在沈宝琳首要任务是吃饭,这些事还是交给大人来解决,她再担心也没用。

沈家东北角的一处客房内,秦六姨抱着钱姑娘坐在炕上哭成一团,炕下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跪着,脸色十分苍白,丫鬟的眼神里满是惧怕慌张不敢抬头,只低着头像是在等候主子发落。

钱姑娘哭得眼睛都肿了,嘶哑着声音哭道:“娘,我绝不嫁吕家那个浪荡子,听说他房里好几个人,丫鬟都有了身子,女儿嫁过去岂不是马上就有现成的孩子了么?娘,女儿打死都不嫁”。

钱姑娘的亲妹妹在家排行十四,人都叫她钱十四姑娘,这十四姑娘闻得亲姐姐闹出丑闻也是哭得不能自已,此刻钱十四姑娘坐在橡木雕花椅子上,一面以帕拭泪一面怨道:“十一姐姐做事太不顾后果,如今在二姨母家做下这等事,让我们四姐妹以后如何抬头做人,还有六哥哥和两个弟弟以后可怎么抬得起头”。

这位哭泣不休的钱姑娘在家排行十一,上头有十个姐姐,却只有两个胞姐,这两个胞姐在姐妹中分别排行四和七,她上面九个兄长中只有排行第六的兄长与她一母同胞。

钱姑娘下面还有九个妹妹和十三个弟弟,这九个妹妹当中只有排行十四和十八的是她的胞妹,十三个弟弟中也只有两个是同胞弟弟,也就是说钱大人的四十一个子女中秦六姨只生了三个儿子和五个女儿,其他十九个儿子和十五个女儿是其他妻妾生的,这钱大人也真是牛人啊!凭一己之力创造了这么多人力。

秦六姨听了这话顿时生气了,带着哭腔指责钱十四姑娘:“你姐姐如今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还这样说岂不是让她更难受。”

事情发生到这地步亲娘还护着姐姐,钱十四姑娘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不好和亲娘吵架只对着亲姐姐钱姑娘骂道“十一姐姐,你今日干出这样的事儿万一让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传出去了,娘和我们这六个兄弟姐妹可怎么办?六哥以后如何在那些公子圈里抬头做人,两个弟弟还在读书以后书院里会不会有人嘲笑他们,四姐和七姐虽然已经嫁出去了,这事要是传到外头让四姐七姐的婆家知道了她们怎么做人,我和十八妹妹以后怎么嫁人,退一万步说哪怕不传到外头,但是要是传到大哥大嫂或者二嫂的耳朵里,又或者传到大姐哪里,大姐和大哥还有二哥是爹的前头夫人生的本就与我们不对付,这事要是被他们知道了,娘以后在钱府怎么和他们斗?

还有祖母会不会拿这件事整治我们?”

秦六姨和钱姑娘听到这些话,呆住了,是啊!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仅他们六个兄弟姐妹被指指点点,还会让娘在钱府后宅无法立足。

秦六姨是作为继室嫁进钱家的,那时钱大人的原配夫人早就生有两子一女,现在的钱大爷正是原配所生,现任钱老太太是钱老爷的继母,恨不得继子房里能有丑事好让她抓住把柄 钱老太太也好以此事胁迫钱老爷帮自己的亲儿子谋福,这事不管传到钱家大爷还是钱老太太那里都让秦六姨难受。

更可怕的是钱老爷知道这件事肯定会为了面子问题让女儿嫁吕家那个浪荡子的,也好以此维护住钱府的名声,想到此处钱姑娘拉着秦六姨哭得更伤心了,“娘,女儿怎么办啊?”

“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让女儿嫁过去以保住钱府的名声”。

秦六姨此刻也是想到了这点,浑身发抖着,慌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你爹肯定会知道,这可怎么办呀!我的儿!”

钱姑娘眼睛一撇瞧见下面膝盖都跪软了的丫鬟,眼神发狠,站起来朝着丫鬟的胸口,抬起脚踹过去,那丫鬟被踹得人仰马翻,吃痛的喊了一声。

恨恨地说:“都怪春霞这个贱丫头,我让你去给祎辛表哥或者祎任表哥,可没让你给那个浪荡子下药”,那叫春霞的丫鬟痛苦地爬起来跪好,吓得哭着求饶:“求姑娘看在奴婢自幼伺候您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你还敢求饶?”钱姑娘抓起春霞先是给了两个嘴巴子,春霞的嘴角就挂了彩,接着钱姑娘又朝着春霞的肚子踹了两脚,春霞不敢反抗只能呜咽着求饶,这样还不解气,钱姑娘还要继续打,

钱十四姑娘看不下去便说一句“姐姐有打人的闲心还不如想想怎么解决这个事情”阻止了她。

春霞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早上钱姑娘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沈府聚在外院吃酒,姑娘给了她一包药说让她找个机会把药下到沈家两位爷的酒杯里,姑娘说的这两位爷还没成亲就还一同住在外院西北角的西安院里。

春霞明明是看着那个人喝下药的,那人本就有些喝醉了,等喝下药酒之后又醉了几分,而且她明明听见有人叫那个公子哥“祎辛表哥的”,她就误以为那人就是姑娘要找的人,结果谁知道那人只不过是沈府的一个表亲。

钱姑娘早就偷偷潜入东安院里面了,只等春霞跑来告知是下在了哪个表哥的酒杯里,她好偷偷潜入人家房内,钱姑娘来了这几天早就看中了沈家三个爷,分别是大房的沈祎清和沈祎辛,五房的沈祎任,

只可惜沈祎清早就订好亲事了,沈祎辛虽然说要娶一个平民的女儿,可是却还未定亲,五房的沈祎任也还未定亲都来得及。

钱姑娘昨日无意间听到祎清表哥说今天让表兄弟和堂兄弟们聚一聚喝个酒,钱姑娘心知机会来了,于是就叫另外一个小丫鬟偷偷准备好迷药。

今早再让贴身丫鬟春霞去下药,她明明嘱咐好她先躲在暗处观察,看看两位表哥的酒杯是哪一个,然后再趁着他们喝在兴头上不注意的时候偷偷下药,谁知道这死丫头尽然下给了吕家那个废物,明明之前她就带着春霞偷偷见过两位表哥的,感情这丫头没记住?

钱姑娘恶毒地瞪着春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早上春霞跑来说下在了祎辛表哥的酒杯里,表哥身边的小厮被派去外头采买一些东西,两个贴身大丫鬟,一个回娘家奔母丧要过几天才回来,另外一个在薛姨娘院子里帮忙做些事。祎辛就只留了两个小丫鬟守门。

她就让一个小丫鬟冒充沈府的人去把祎辛表哥喝醉的事告诉看房门的两个丫鬟,让他们去准备醒酒汤和烧洗澡水,那两个小丫鬟一听说是她们的二爷叫来的也不疑心,就这样被支走了。

等把看房门的丫鬟都支走,再派两个丫鬟假冒沈府的人站在门口准备迎接表哥,然后她再悄悄进去,到了里屋就立马把自己的衣服脱了露出里衣躺到床上。

半刻钟后,钱姑娘隔着纱帐瞧见两个小丫鬟扶着一个醉醺醺的人进来,钱姑娘没有细看那人的容貌,只见他身着淡紫蜀锦牡丹齐放圆领袍,以为来人就是沈祎辛,钱姑娘害羞得转过身去幻想等会儿该如何翻云覆雨。

小丫鬟把男子扶进里间之后就推下去了,男子醉得东倒西歪,透着纱帐隐隐瞧见床上有人,笑着喊了一声“表妹,我来啦!”

说着男子扯开纱帐扑上去就是一通乱来,钱姑娘误以为是沈祎辛害羞得转过头去,谁知道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钱姑娘大叫一声又朝着男子的肚子上来了一脚,然后紧紧用被子捂住身体。

这哪里是钱姑娘心心念念的表哥?分明是吕家那个废物啊!

吕明鹏在看到姑娘的正脸时,瞬间酒醒了,也吓得大叫一声,又被钱姑娘狠狠踹下床,样子十分狼狈。

恰好这时被派去准备醒酒汤和洗澡水的两个小丫鬟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两个小丫鬟都惊得大叫:“啊!玉官姐姐快来啊!”

说着两个小丫鬟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去。

钱姑娘这边哭得稀里哗啦,钱姑娘房间的隔壁住着钱家的几个庶女,她们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样子,因为秦六姨还没回家也要跟着留下来,几个姑娘耳朵贴着墙壁断断续续听到了事情的原委。

几个姑娘先是小声嘲讽了一下嫡母嫡姐,而后开始担心自己的名声受损。

秦六姨在屋里搂着女儿好声好气的安慰着,也发愁该如何处理这个事情,不过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女儿嫁到吕家,这吕家老爷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哪里配得上她的宝贝女儿,要知道她丈夫可是从三品殿中监。

钱十四姑娘此时还在哭,生怕此事传出去会损了自己的名声。

在加上秦六姨这几日与沈六姑的相处就知道这位沈家六姑太太绝对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婆婆,她怕女儿嫁过去会受委屈。

秦六姨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忽然瞥了一眼对墙,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轻拍女儿的后背说:“丫头别哭了,既然你不想嫁,娘自会安排。”

说完,秦六姨又看向对面的墙壁,闻言钱姑娘抬起头用哭得红肿的眼睛看着她娘,眼神里充满疑惑,钱十四姑娘止住眼泪不解的看着秦六姨。

两位钱家姑娘不明白秦六姨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只顺着秦六姨的眼光看向对墙,两位钱姑娘恍然大悟,钱姑娘立马擦干泪水喜笑道:“娘,真是个好主意,这样就能保住钱府的名声爹爹就不会追究我了。”

钱十四姑娘问道:“娘,这样真的行吗?爹真的会不追究姐姐?还有她们愿意吗?”她倒不是担心隔壁的姐妹们,只是怕这件事在钱老爷那边行不通。

秦六姨叹了口气说道:“不行又能怎样呢?你姐姐不愿意嫁也只能这样了,只要有人嫁过去保住钱府的名声你爹那边是不会追究的”。

“至于她们,哼!”秦六姨冷笑一声,磨牙凿齿,用极尽恶毒的语气说道:“她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沈六姑夫妻两在西院客房内商量今日发生的事,沈六姑面脸愁容,在丈夫面前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这可如何是好啊!”

沈六姑父靠在椅子上,眼含笑意,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儿子的事情。

“我明明告诉鹏儿,敏丫头被叫去西南阁了,他怎么就走错路了呢?都是喝酒误事啊!”沈六姑此刻真是心急如焚,她本想让儿子借着酒劲故意走错进入内院,然后再悄悄潜入西南阁,哪里人烟稀少最容易出事儿,到时候就不怕她哥哥沈六老爷不同意这门亲事,明明她已经将敏丫头骗过去那边了,只等儿子过去,谁知道儿子出了差错。

如今儿子与钱家姑娘出了事,那钱家姑娘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后若是嫁进吕家,自己岂不是要天天受儿媳妇的气,沈六姑真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吕六老爷实在被妻子转花了眼,发声说道:“如今鹏儿攀上高枝,太太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这么害怕?”

沈六姑停下脚步,坐到丈夫身边说道:“老爷不知道,那钱姑娘是个厉害人,今日这事儿我不信那钱姑娘没有做手脚,鹏儿娶这样一个厉害人做媳妇,将来指不定怎么被老婆打呢!再说鹏儿屋里人马上要给咱们生长孙了,这时候给鹏儿娶个厉害老婆回去那咱们长孙还不知道能不能生呢!”

吕六老爷听着妻子的解释立马冷脸嗤笑:“哼!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钱姑娘的父亲是从三品殿中监,若是能与钱家结亲,鹏儿将来就能有个强悍的岳父,有这样的岳父提携鹏儿,鹏儿将来定会前途无量,太太说怕鹏儿被老婆欺负,家里不是还有你这个婆婆么?那钱姑娘在凶悍还能与婆婆斗嘴不成,若是鹏儿受了欺负,太太提点儿媳妇两句亲家还能说我们虐待儿媳妇不成,至于太太说的那个鹏儿屋里人,若是钱姑娘容不下她,只叫人准备一碗落子汤就成了,反正鹏儿还能生,以后有的是孙儿。”

丈夫的几句话让沈六姑如醍醐灌顶,脸上的愁绪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喜色,六姑笑道:“是啊!老爷,我怎么没想到这点,还是老爷想的周到啊!”

吕六老爷看着妻子愚蠢的样子心里想笑。

“方才老太太还把我叫去训了一顿,骂我养的儿子下流不要脸,哼!我这好儿子攀上了高枝,现在想想定是老太太妒忌我找了个好亲家才这么说的。”沈六姑很坚定自己的想法,

殊不知老太太是真的觉得她那下流儿子在沈家干出这等丑事是真的不要脸,而且万一传出去还会害的沈府名声受损,老太太怎能不生气骂她。

解决了儿子的婚事,沈六姑又想起来女儿的婚事,问丈夫道:“现在鹏儿的事儿已经解决了,鸳儿的婚事却还没着落呢!先前我去文闲伯府打探了一番,那文闲伯夫人似乎并没有看上我们鸳儿,我前日把这事跟鸳儿说了,鸳儿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在娘家没哪个表兄弟愿意娶她,好不容易看上的文闲伯府也没这个意愿,老爷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吕六老爷叹气道:“唉!既然如此,鸳儿的事就暂且先放下吧!到时候咱们再回定安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沈六姑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认命了,再说了她已经攀上了个高枝了何必再乎其他的呢!再说了以女儿的性格来看她本就不适合高门大户,将来给女儿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过去也不吃亏,到时候婆家人要是欺负女儿她还能去给女儿撑腰。

要是嫁给高门大户,将来女儿受了委屈她也护不住女儿啊!哎!沈六姑决定找个时间和女儿好好谈谈,让女儿看开些了。

“昨日我去找岳父说了,让元儿,正儿还有寒儿到同儿都来京城读书,岳父已经答应帮我们通融通融,到时候看他们哥几个能否先通过学院考试,若是不通过,岳父再找人帮忙安排进京城中等一点的学院。”吕六老爷和妻子说起几个儿子读书的事。

沈六姑他们这次来京城除了儿女婚事还有想让儿子们能留在京城读书,将来出人头地的机会能大些,就是没能出人头地也可以让儿子们长长见识。

沈六姑原本听说父亲沈老太爷愿意帮她安排儿子在京城读书,心里落下了好几颗大石头,可是又听丈夫说连带着几个庶子也能留在京城读书,心里很不高兴,有些埋怨丈夫带庶子来沈家。

沈六姑心里嘀咕着,爹也真是的,只帮自个儿外孙就行了,干嘛还要帮那些个贱种,万一那几个贱种靠读书出人头地了她还不得被生这些贱种的狐狸精欺负死。

这些话沈六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她可不敢当着丈夫的面说出来,因为她知道丈夫带庶子来沈家就是为了读书沾光的。

不管沈六姑心里这么想,吕六老爷觉得岳父既然愿意帮自己儿子解决读书的问题何不如让帮人帮到西呢!反正都是他吕家的子嗣都算是岳父的外孙,将来不管哪一个有出息了,两家都能沾光不是。

这时秦六姨派了个小丫鬟来找沈六姑,说是请她去商量儿女的婚事,沈六姑告别丈夫之后就跟着小丫鬟去了。

片刻后沈六姑出来时脸都快笑成一朵菊花了,向儿子吕明鹏住的方向走去的时候沈六姑脚底生风,好像要飘起来了。

镇堂馆客房内吕明鹏原本还在为睡错人伤心呢!他根本就不想娶钱姑娘,这钱姑娘长得不如敏表妹漂亮不说,还是个母老虎一样的脾气,他根本不想娶她。

后来沈六姑走进门跟儿子说了几句话,没过多久吕明鹏就带着笑脸出去喝酒了,看样子似乎对这门亲事很满意。

荣寿堂屋里老太太坐在炕上还生气呢!沈大姑在一旁劝解老太太,“母亲,何必为了这种事生气,万一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沈宝琳伸手在老太太胸口处轻轻拍了拍,似乎想说:祖母别气,为这种人的烂事气坏身体可不值得。

沈宝琳才吃饱肚子就一直哭闹,任奶娘怎么哄也不行,哭声大到老太太都听见了,老太太就让奶娘抱来给自己,结果一到老太太手里沈宝琳立马就不哭了。

没错,沈宝琳哭闹的目的就是想来找祖母,看看祖母为啥生气。

老太太看着可爱的沈宝琳笑道:“呦,咱们的琳丫头也知道祖母生气了?”

沈宝琳朝着老太太咧开嘴笑了一下,真的很想说出:“祖母,横竖这不关我们的事,让六姑和六姨自己收拾烂摊子去。”

老太太似乎知道了沈宝琳的意思,宠溺地笑着:“好好好,祖母不生气,祖母高兴的。”

对着沈宝琳说完这句话,老太太转脸对着沈大姑道:“方才沈妈妈来跟我这个事情的时候,我差点气得背过去去,哪有出嫁的小姑子带儿子来娘家干丑事的,这不是要害娘家名声吗?这事要是传到外面去,到时候外头人指不定要怎么编排咱们沈家呢!说咱们沈家嫁出去的女儿不会教儿子,这事又是发生咱们家,搞不好别人还以为咱们家根是烂的呢!”

“不过,我刚才让人找六娘来,让她自己去解决这个事情,我懒得参和,只是她最好后天就回家去”。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好似心情放松了。

沈大姑笑道:“娘这么说就对了,反正又不是咱们家的孩子闹丑闻,让六妹自己去找钱太太解决,等大弟妹从霍家回来娘再跟弟妹说说,弟妹是钱太太姐姐,才好说她,我们于钱太太只是亲戚不太好说话。”

老太太听了这话,点点头说道:“嗯,也只好如此了。”

沈宝琳此刻很同情老娘秦氏摊上这么个妹子,幸亏秦六姨和秦氏不是一个妈生的,要是一个妈生的,秦氏准会被这个妹子气个半死。

好心好意招待你,结果你却叫女儿在我家搞丑闻,这让秦氏的脸面往哪搁?

这乱事暂且先过去,沈五太太夏氏带着两个儿子进来,老太太一看孙子来了忙把沈宝琳给沈大姑抱,让那个穿着大红短袍的圆脸小男孩坐到身边,老太太搂着孙子一阵嘘寒问暖。

另外一个小男孩则跟着夏氏坐在下方,他是夏氏的庶子,而坐在老太太身边的是夏氏所生的嫡幼子。

沈宝琳瞧着这几个堂哥年纪似乎都不大,他们当中沈宝琳只知道夏氏的嫡幼子名叫沈祎昊,已经六岁了,等到今年七月就满七岁了。

因为这个堂哥和自己家那对双胞胎哥哥曾经趁着没大人在的时候偷偷跑来看过自己,三个人还想组成“盗妹集团”把沈宝琳偷偷抱去外院给其他兄弟看看,

幸亏让天降克星七姐把这伙团体打散了,不然以这几个熊孩子的力气哪里能把她安然无恙地抱到外院,就算他们有这力气,沈宝琳也还是很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啊!

不怕别的就怕万一几个熊孩子半路上被不小心绊住把她摔出去咋办?还好七姐及时出现把这群熊孩子打出去了。

不过七姐打完熊孩子之后,她和沈宝琳玩了好久才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夺走了沈宝琳的初吻,是的,本文女主的初吻已经被自己的姐姐夺走了。

沈宝琳也很无奈啊!就是再怎么喜欢她也不应该趁人之危啊!唉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回到现在吧!

夏氏说道:“老太太,京城里的学院就要开学了,我们老爷已经给其他年长的他爷儿们的学院了,只要他们考过院试就能进去读书,这几个爷们先前在泉州是上过几年学的,功课也都不错,想来考过院试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们谦儿和昊儿才刚要去念书,先前在泉州也还没上过学,都是老爷在家教的,如今也到该上学的年纪,我们老爷让儿媳来找老太太说说。”

“也让顺道问问在京城读书的要用的份例,就怕万一我们房按照在泉州的份例给爷们上学使用,万一我们给多了也怕于大家礼数不和,还请老太太明示儿媳”。夏氏一口气把来意说完。

原来五婶夏氏是为了五房子孙读书的事情过来的,听她话里的意思是来询问老太太府里是怎么给读书的孩子安排月例的。

老太太看了一眼夏氏身边的男孩笑着招招手:“这是才回来的谦儿吧!来祖母这里。”

夏氏把那个叫谦儿的男孩送到老太太身边,沈宝琳之前从外面听说,前不久五叔回泉州之前,外面的一个女人带着两女一子找上门来,说是五叔的外室,三个孩子就是五叔的外室子。

夏氏其实是知道五老爷在外面养女人的事,并且还不止养了一个,既然人家找上门了,夏氏就安排母子四人进府做姨娘庶子女,还顺便把另外两个外面的女人和她们生的孩子接进门。

五叔在外面养女人的事他也没有瞒着,他之前只是懒得接进门罢了,但是后来五叔要回京城荣养,他本想挑个好日子把那些女人接进门的,谁知道还没等他去接,一个姓柳的外室就带着三个孩子自己找上门了。

五叔最讨厌自己的女人不听话,故而这柳氏母子四人进府后也失宠了。五婶夏氏压根儿也不在乎多几个小妾和庶子女。

那个柳氏小妾带来的儿子似乎叫祎谦,沈宝琳猜想必定就是这个孩子了吧!五婶真贤惠,五叔在外头搞小三,她不仅能忍住还能想着给小三的儿子安排学习。

沈宝琳想着要是将来她老公在外面搞外室小三她绝对做不到五婶这么大度,不仅如此还能把老公的皮给扒了,反正她有这么多哥哥姐姐撑腰,沈宝琳表示自己有恃无恐。

老太太明白夏氏的来意之后,笑着说道:“爷们读书的份例,你们不用担心,既然已经回京城了,大家吃用必须是要使用公中的,不用像在外面那样用自己的”。

抱着沈宝琳的大姑安静地不说话,这是娘家的事情,她一个出嫁女不好插嘴,只需要专心做个看客就行了。

“这,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们五房早年一直在泉州住,都没拿多少银钱交公,怎么好意思要公中的钱”,夏氏确实是觉得不好意思拿大家的钱,一来他们五房之前都是花自己的钱,记的账本不和公中一起,二来夏氏真的觉得五房没给公中交多少钱,也不好意思用。

老太太听了这句话,笑道:“有什么不好的,咱们也还没分家,用公中的合情合理,又何必搞得像分家了一样,再说了你看看二老爷身无职务,也没有俸禄贡献不也是照样用公中的,你们之前远在泉州都还能每年打点些银钱来孝敬父母,贴补兄长有什么资格不能用,况且你们老爷是我的亲生儿子更有资格花公中的钱。”

老太太的言外之意就是,二老爷一个吃干饭的都还在公中的钱,五老爷是我的儿子凭什么不能用,况且五老爷一家每年还能拿点钱充公呢!

夏氏还想再推辞,老太太直接截她的话说道:“好了,你不用再说了,就用公中的吧!到时候我跟你大嫂三嫂说一声就是了”

夏氏见婆婆如此坚持只好答应了。

老太太将府里的月例份例等制度一一详细的跟夏氏说,丝毫不介意沈大姑这个外嫁女在旁边倾听,也不在意身边还有三个孩子,当然除了沈宝琳另外两个六岁多小男孩是不懂大人说的这些事。

过了两天沈六姑夫妻两带着大儿子和几个儿女笑意盈盈的回家了,独留几个读书的儿子在沈家,沈六姑临走前给两个小儿子准备很多银钱说要是钱不够花就让人写信告诉她,她会叫人带钱来。

吕明元和吕明正两兄弟认真听母亲嘱咐这些事情,沈六姑还偷偷告诫儿子千万别把银钱花在那几个庶子身上,只留给自己就好。

吕明元两兄弟敷衍的答应了母亲,要是这沈六姑抠门,她知道娘家有钱,就想让沈家给自己在京城读书的儿子交束修,也希望娘家管她儿子的一切吃穿用度,真是什么便宜都想占,娘家都答应帮你把儿子留在京城读书了还想娘家帮你养儿子。

幸亏吕六老爷及时打消沈六姑的念头,说吕家孩子在京城的一切吃穿用度都从家里给,吕家又不是供不起自己孩子读书。

所以沈六姑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准备了大把银钱,吕家公中一个月才给了二两银子做零花钱,沈六姑觉得这根本不够她儿子花,于是就从自己的嫁妆里又拿出几两银子补贴儿子。

至于庶子们,沈六姑才不管他们的死活,因为这些庶子的月例还要经过她的手里,故而她又从庶子的二两月例中贪一两出来存着,以后好分给自己的五个儿女,庶女的月例她也是这样贪的,

所以吕家庶子庶女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使用,这一两银子在京城根本不够花,所以吕明元兄弟经常接济自家庶兄弟。

沈六姑走了的第二天,秦六姨也带着儿女回家了,沈宝琳以为钱姑娘肯定是满脸忧愁的离开,谁知道秦六姨带着她和妹妹来告别老太太的时候,钱姑娘笑的一脸轻松,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沈宝琳心中纳罕:这钱姑娘是接受要嫁给六姑家的那个浪荡子啦?不然为啥她还能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过了两个月沈岳夫妻两带着一群孩子去钱家吃酒席,沈宝琳也去了,那时她才知道为什么钱姑娘能这么开心的回家。

原来嫁给吕明鹏的是钱大人的第十二个女儿,这个女儿是妾生的,而那位和吕明鹏有哪方面接触的钱姑娘是钱大人的第十一个女儿,合着这钱姑娘干了丑事不愿意承担后果就拿自己的庶妹顶锅,秦六姨母女的这波操作真是刷新了沈宝琳的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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