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素来心思敏感,一旦涉及到哥哥和南衣,脑子里立马能上演一万个悲伤小剧场。
可他偏偏又是个闷葫芦,什么也不肯说,每每教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往日里,郑南衣和宫尚角也都纵着他,只觉得慢慢哄便是了。
可如今,郑南衣瞧着,宫远徵这次的心结可不小。
若再由着少年自己瞎琢磨,怕是一会儿就能脑补出她始乱终弃,负心薄幸的烂俗戏码。
郑南衣脚步一旋,推着宫远徵,将人抵在桌沿前。
烛火几度跳跃,光影下的俊朗轮廓越发冷硬,盈着水光的眼神也不再柔软,像只迫切要挑战狼王的年轻白狼。
郑南衣被他看得一阵心慌。
宫远徵看着清瘦,但到底是身高腿长,有劲得很。
即使被她锁在桌案和自己中间,但宫远徵看着就是能将她一把推翻的样子。
毕竟,宫远徵之前可是一次性掀翻了宫子羽和劝架的宫紫商。
怕宫远徵跑了,郑南衣顾不上形象,一手挥开桌上的杂物,一手捉着宫远徵的手腕将人推倒在桌上。
“你!”
少年的抹额早就不知所踪,失去束缚的墨发铺散开来,比密林里妖冶的食人花还要危险。
郑南衣的眼睛亮亮的,她一笑,宫远徵便止了动作,半晌,少年回过神来,又恼怒于自己这么容易就失了力气。
失了先机,他再想反抗就难了。
学着少年的举动,郑南衣紧紧捏着宫远徵的下巴尖,哼声道,“别动!”
“我可有的是力气和手段,”郑南衣装模作样地教训着,眼睛却时不时地去瞅少年的表情变化。
“你今晚犯什么浑呢,”
“是气我没及时找你吗?”
宫远徵轻哼一声,语气不善,“这世道,从来是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哈?
什么新人旧人的?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活像金复那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的逆天发言!
郑南衣顿时警铃大作,“是不是金复又给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然而郑南衣这回倒是冤枉金复了。
自从被她和宫尚角整顿后,金复日夜钻研说话的艺术,最后得出结论——还是别说话的好,之后便再不敢在宫远徵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与他无关。”宫远徵抿着唇,似笑非笑,“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什么也没干啊。”
宫远徵的眼神幽幽,薄唇嗫嚅着,最后却只是吐出一声不太愉快的笑声来。
郑南衣被瞧得心虚,疯狂回想着这几日的精彩生活,包括不限于日常调戏宫尚角,去雪宫坐一坐,和宫子羽会面……
好吧,她确实做得挺多。
这一心虚,桎梏着宫远徵的力道都松了几分,郑南衣紧张地眨了眨眼,试图站起身来。
然而下一刻,攻守易形。
冰冷的掌心紧紧贴着少女紧绷的脊背蜿蜒而下,恍若不经意的轻拢慢挑,顷刻便让人失了力伏在他胸前。
“姐姐这是在向我投怀送抱?”
宫远徵的嗓音不清不楚,看笑话般直勾勾盯着她瞧。
郑南衣愈是羞恼,宫远徵便愈是放肆,他手下动作极尽暧昧,漂亮红唇吐出的话却气人的紧,
“姐姐怎么还不站起来?”
还不是托你的福。
郑南衣忿忿看着这位义正言辞的始作俑者,一把拧着宫远徵腰间软肉,决心给他点儿教训。
这点痛对宫远徵来说,确实算不得什么,但他是个小气鬼,很快便报复回去。
少年一本正经道,“我还得给新的暗器淬毒,没时间陪你闹。”
到底是谁在闹啊!
郑南衣现在是真想将宫远徵这张颠倒黑白的嘴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