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郑南衣不如意,上官浅便极为畅快。根本顾不上寒鸦柒此前的警告,她又抢先将宫尚角的最新动向指了出来。
角宫要独立于宫门。
这话,放在从前,无锋的人打死也不会信。
和宫门纠缠多年,他们对宫尚角再清楚不过。宫尚角这根硬骨头,你将他敲碎了磨成灰,也只会吹成宫门二字。
可如今——
宫远徵死了。
死在宫尚角一心护着的宫门手里。
这事,宫尚角不信,无锋也不信。
但开棺验尸后,宫远徵之死,已是板上钉钉,由不得宫尚角不信。而无锋也自有他们的验证渠道。
总而言之,宫远徵确实是死在了偏心眼的长老院手中。
听闻此消息,屏风上首,经年不见真实面目的人影大笑出声,“这还真是那群厚颜无耻的老东西能干出来的事。”
“这么多年,他们还是这般拿不出手的腌臜手段。”
人心一冷,便再也回不来了。
没有人比无锋更清楚这个道理。
是以,宫尚角要带着角宫叛出宫门的消息,现在看来倒也算不得离奇。
“郑南衣,你这次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紫衣的视线又落在郑南衣身上,那双冰冷黑眸眨也不眨,像是蛇类竖瞳,充斥着危险。
“不管你是抢,是偷,”
“下一次,我要见到完整的图纸。”
郑南衣讷讷应声,不甘心的眼神落在紫衣眼中,引得她低声一笑。
少女脸颊被掐的通红,比紫衣指甲上的丹蔻色还艳丽,“怪不得升不到魅,一言一行这么浅显,”
“你到底还想不想报仇了?”
寒鸦肆和寒鸦柒早就蠢蠢欲动,想要阻止紫衣的怒火,然而有寒衣客和万俟哀拦着,他们越不过去,更担心因自己的偏袒,给郑南衣招致更大的伤害。
直到看见郑南衣眼底浓浓恨意,紫衣才满意地甩开手,“滚过去,好好想想你郑家百来条性命,想想之后到底该怎么做。”
无量流火,多么好的情报。
就因为那近乎愚蠢的心软,最后拱手让人了。
紫衣憋着气看了一眼寒鸦肆,好好的苗子又被带偏了。
上官浅被紫衣叫了过去,虽然只是站在议事外围,却也远比角落里的郑南衣要风光许多。
上官浅虽然低垂着头,但那微妙的挑衅之色,没有逃过紫衣的眼睛,她漫不经心地收回目光。
寒鸦肆和寒鸦柒还是太过心软,如此宽宥于她,护着她,反倒才是害了她。
没有磨刀石,怎么能淬炼出得心应手的好剑呢。
紫衣不是没注意到万俟哀熟稔暧昧的称呼。
小菩萨?
就他这杀穿一条街的疯子,还学起人家礼佛。
真是猪鼻子上插葱——装象。
寒衣客一脸莫名地看着各有所思的几人。
一个个的,搞什么啊。
他,北方之魍,还没一个魑级刺客有吸引力吗,都盯着那个郑南衣看什么?
不过,就冲这刺头要弄死宫尚角的那股狠劲儿,寒衣客觉得她也算合他眼缘。
听了半晌,郑南衣也没听见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她知道,真正的对话,根本还没开启。
那个重要的人,还没到。
能让紫衣三人耐心等待,这人得有多厉害啊。
怎么才能把他弄死呢?
郑南衣迎面对着窗,心思活络,但面上却苦大仇深极了。
“刺客!”快要跳起来的郑南衣双目圆睁。
长剑来不及出鞘,便眼睁睁看着它被挑飞。
四目相视的那一刻,郑南衣听见自己一声慢过一声的心跳,她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