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郑南衣42

后山不比其他地方，即使郑南衣她们站的地方只是通往试炼之地的石洞口，也切身感到霜雪凛冽。

宫子羽天生体寒，是几人中反应最大的，寒气侵入鼻腔，喉间痒意便止不住袭来。他极力控制，才压下咳嗽的冲动，不想让人看轻了。

到底和宫子羽不算熟稔，郑南衣一直站得远远的，站久了，郑南衣不免打了个哈欠，觉得宫子羽当真是个能磨蹭的。

郑南衣没有忽视宫子羽看向她时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她深谙，人在江湖第一要紧事就是少管闲事。

所以郑南衣佯装不知，只朝他客气地笑了笑，其他多的话一句也没有。

等终于目送宫子羽在几人或关心或担忧的簇拥中进了后山，郑南衣可算松了一口气，今日任务完成！

郑南衣料想云为衫就算要闯后山，也不会胆大到青天白日动手。因此，踩完点后，郑南衣是一刻也不多呆，立即和宫紫商等人分路而行。

见到熟悉的身影，郑南衣竟还有些轻松，还是小毒物好，敞亮不矫情，她就喜欢这种想骂谁就骂谁，想打谁就打谁的疯劲儿、

人生已经了然无趣，她才不想和谁弯弯绕。

“见过人了？”

郑南衣点点头，被宫远徵像小狗一样轻嗅的举动逗笑，她跳到宫远徵身前，举起袖子，“你闻闻，是不是宫子羽身上的冷松香？”

宫远徵果然膈应地往后退了几步，大为不悦。

难得见宫远徵吃瘪，郑南衣心情大好，就连汇报这倒霉任务，也语带笑意。

“云为衫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一路上表现得都很正常。就是她和宫子羽看起来不像什么两心相印的情人。”

“宫紫商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她和金繁都非常紧张这次试炼。”

宫远徵冷笑一声，半是嘲讽半是轻蔑道，“能不紧张吗。后山是什么地方，就宫子羽这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他能闯过才怪。”

“那也不一定，我觉得……”

“你替那个废物说话？！”

宫远徵那道满是寒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如果眼神能杀人，郑南衣毫不怀疑自己已经身首异处。

“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郑南衣费了老鼻子的劲儿，也没能把自己的衣领从宫远徵手里拯救出来，索性任由宫远徵揪着，顺便在心中感慨，幸好抓的不是她脖子。

“我不相信你们看不出来长老院有多偏心宫子羽，而后山就是长老们的地方，你确定他们真的不会给宫子羽放水吗？”

“不可能！三域试炼不是这么儿戏的事情。”

郑南衣真想戳戳他的脑子，平日里这么聪明，怎么到宫子羽的事上就犯轴了。

“怎么不可能？这世上才没有绝对公平的事，是人就会偏心。宫门上下，尤其是长老院和羽商两宫，都要把偏心刻在脑门上了。”

说罢，郑南衣又指着自己的心口，“你瞧，人心的位置都是偏的，左边多一些，右边少一些，如何不会有偏向呢？”

“那你呢？”

“我？”郑南衣被问得有点懵，不知道宫远徵的话题怎么跳得这么快。

“你偏向谁？”宫远徵压低了声音，蛊惑道，“除了你家人，整个宫门里，你偏向谁？”

“你。”

郑南衣的回答又快又干脆，宫远徵只能抓住一点儿尾音，他指尖微动，继而迫近她，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偏向你，整个宫门里最偏向你。”

她是那样坚定，毫不犹豫，毫不遮掩，坦荡的像是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骗人！”宫远徵松开手，退远了，他斜睨着郑南衣，“你又想骗我，然后理所当然地逃过今天的试药。”

宫远徵昂着下巴尖，挂着看穿所有的笑意，但紧绷的身躯又昭示着他的慌乱。

“行吧，那我就是偏向角公子，这个答案可还行？”

见宫远徵还是不满意，郑南衣也没了耐心，头一转，径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