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安离开的那天清晨,雾气浓得化不开,像一层湿冷的纱,将整个村子裹得严严实实。
姜念站在新屋的门槛内,手里攥着那个还带着余温的干粮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麻布粗糙的纹理。
袋子里除了她连夜烙的饼,还塞了好几包分门别类包好的药
止血的、退热的、解毒的,每包都用小字仔细写了用法。
姜念“出门在外自己小心注意安全知道不?别到时候一身伤回来,又要给你治病。”
轻轻的抱怨,但都是满满的关心。
谢淮安知道姜念的脾性,妥善收拾好了姜念准备的包裹,他深深看了看姜念,最后什么也没说,藏在袖子下的手收紧,然后就走了。
她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白茫茫的雾气深处。
他说,最多七天。
第一天,日子照旧。
采药,晒药,去镇上送新炮制好的柴胡和黄芩。
李大夫还问起
龙套“淮安呢?怎么没一块来?”
姜念面不改色地答
姜念“去邻县帮人送趟货,过几天就回。”
回到家里,推开西屋的门,里面整洁得过分,床铺平整,书桌上空无一物,只有窗台那盆她随手移过来的薄荷,绿油油地挺着叶子。
她默默关上门。
第二天,第三天……第七天。
黄昏时分,姜念站在院门口,望着那条蜿蜒进树林的小路,从夕阳西下等到星子铺满天空。
夜风吹过,带着露水的凉意,只有草丛里秋虫不知疲倦的鸣叫。
第八天,第九天……第十天。
姜念“骗子,臭男人,果然没好东西!”
姜念收拾着草药,忍不住的吐槽起来了,但焦虑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爬上心头。
夜里睡不踏实,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屏息倾听,却总是失望。
白天去镇上,经过茶馆酒肆时会放慢脚步,留意那些零碎的交谈,有没有人说起附近出了什么乱子,有没有陌生的面孔在打探什么。
她甚至悄悄去了两次芦苇荡。
第一次,水上人不在,只有那艘旧船静静泊在水边,船头那张补了一半的渔网还摊在那里,渔梭插在网眼上,像个戛然而止的句号。
第二次去时,遇见了水上人,他正蹲在船尾生火煮鱼汤,见到她,只是掀了掀眼皮,什么也没说。
……
好吧,虽然她确实从来不会过问他做的事情,但是离开家那么多天了什么消息也没有!
不知道家里人会担心吗!
姜念有些气鼓鼓的,想着再不回来就要叫无疆去找人了!
第十五天傍晚,天气闷热得反常,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着,一丝风也没有。
姜念刚把晒好的药材收进屋,就听见院门外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不是村里人那种随意拖沓的步子,
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几乎是扑到门边,猛地拉开门。
谢淮安站在门外。
半个月不见,他好像又清瘦了些,下颌线条更加分明。
身上还是离开时那身竹青色长衫,但此刻衣摆和袖口处,沾着几片已经干涸发暗的污渍,在暮色中呈现出一种不祥的深褐色。
姜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几步上前,想拉他的手又不敢,声音都变了调
姜念“你受伤了?伤哪儿了?快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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