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懿不在了,她身后的名声也没有得到善终。
王后姜氏,不守妇道,狂言无壮,醒而知羞,投水自绝。
太子殷郊,悖乱纲常,夜潜入宫,杀父弑君,未遂逃窜,着全境缉拿。
自从姜懿离开,殷倾每天抱着姜懿的衣服流泪,不吃不喝,喃喃自语。有的时候在寝殿喊母后,有的时候好像在和太子殷郊讲话。
明鸢端着餐食跪在床边,殷倾躲在床里脸贴着那件外衣。
殷倾母后,哥哥为什么不理我……
明鸢公主,您吃一口吧。
殷倾我等母后一起吃,母后说现在她不饿。
殷寿安插在殷倾身边的眼线告诉殷寿:公主好像疯了。
地牢外发生了什么姜文焕也通知了四大伯侯,姜桓楚没有说一句话。他虽痛心妹妹离世,但是他更关心妹妹留下的血脉。
姜桓楚你表哥和表妹呢?
姜文焕殷郊刺杀大王未遂逃走,不知所踪。
姜文焕殷倾她,疯了。
姜桓楚痛苦地用手捶地,怪他,如果当时谋反,他的妹妹,外甥,外甥女不会经此磨难。
贤良一辈子的姜懿死后罪名是不守妇道;孝顺敬仰他父亲的殷郊意图杀父弑君;那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却疯了。
殷寿带着太医为殷倾诊治,把了脉太医说,殷倾精神受了极大的刺激,确实有可能会疯。待太医为殷倾施了针,殷倾的眼神才恢复清明,却依然抱着那件衣服独自流泪。
殷寿好好照看公主,如有怠慢,寡人即刻处死!
明鸢送殷寿离开了殷倾的寝宫,连带着那个眼线也离开了。
明鸢回到寝殿,殷倾从床帷里探出头。
殷倾都走了吗?
明鸢都走了。
殷倾下了床,对着镜子梳妆。
殷倾赏钱了吗?
明鸢都打点好了。不过,如今公主痊愈了,大王不会怀疑吗?
殷倾所以我才要装好。
崇应彪皱着眉把姬发的绷带拆开。
崇应彪谁给你包扎的?都没盖住!
姬发自己包的,没包好。
谁能想到平时最不对付的两个人如今会如此平和的相处。
崇应彪紧紧一勒,姬发的疼得皱紧眉毛,不由得抱怨道。
姬发疼啊!
崇应彪活该,谁让你下手那么狠。
崇应彪殷倾,怎么样了?
姬发正要回答崇应彪,抬起头眼里带着光芒。
姬发哥哥!
崇应彪应声回过头,伯邑考走到他们身边摸着姬发的头。
伯邑考想哥哥了吗?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都是别人家的。
姬发想。
姬发哥,这是北伯侯质子崇应彪。
姬发对着伯邑考介绍道。崇应彪没有说话,姬发拍了一下崇应彪。
姬发愣着干嘛?叫大哥啊!
崇应彪大,大哥。
伯邑考嗯。你们在朝歌这几年还好吧?你没少受欺负吧?
姬发没有,都是我欺负别人!
崇应彪对,他一直欺负我。
崇应彪对着伯邑考“告状”道。
伯邑考无奈地笑笑。
伯邑考也只有你们俩最不让人省心。
他想到这一路的传闻,收起了笑意,先询问了殷倾的状况。
伯邑考小公主,怎么样?
姬发无奈地摇摇头,坐在一边。伯邑考拍了拍姬发的肩膀。
伯邑考别垂头丧气的。
崇应彪姬发,大哥,我不打扰你们叙旧了,我还有些事。
崇应彪走后,他对近侍吩咐道。
崇应彪去宫里请公主,说西伯侯世子到了朝歌,要见她。避着大王。
“可是倾公主已经疯了,他能来吗?”
崇应彪让你去你就去。
雪龙驹被伯邑考带给了姬发,殷倾走到伯邑考身侧施了一礼。
殷倾见过西伯侯世子。
姬发你……你怎么来了?
殷倾崇应彪说哥哥来了朝歌要见我。
姬发你没事?
殷倾痊愈了。——父王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我一直在做戏。
听殷倾如此说,伯邑考和姬发才松了一口气。
姬发那个眼线呢?
殷倾我带着她出来的,但是被崇应彪扣下了。练兵场由着公主发疯,侍女到底也是女子,怕误伤了。
明鸢因为公主殷倾在练武场发疯死了,但是公主难得意识清明了许多。
但是没有等公主回宫半日,公主说还想出宫。公主说,她思念王后,不愿在宫中居住,触景生情。
殷寿她想去哪?——把她带来,寡人亲自问问她。
殷寿你想去哪儿暂住?
殷倾姬发的府邸。
殷倾话还未说完,殷寿的酒杯已经掷于身侧的地面,他不死心又问了一遍。
殷寿你要去哪儿?
殷倾儿臣想去姬发的府邸暂住。
殷寿你是去暂住吗?你可真是长大了,殷倾。
殷寿你给我老老实实去你叔祖那里住着,不许去找姬发!
殷寿被气得坐在王座上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殷寿来人,护送公主到宗庙。
王后啊,王后,你离开了还给我留下两个不好管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