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良久,决定暂且先不提这茬。
熟悉的环境,亲近的枕边人,嗅着两人气息交缠而凝成的清浅幽香,营造出令人心安的静谧氛围。
牧遥是真的有些累。
不一会儿便就着这个姿势睡过去。
仲夜阑始终没有动弹,安分当着她的靠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房上梁木,幽深的眼眸里涌动过暗色。
没人知道他这一刻在想些什么。
牧遥更不知道。
醒来时已是残阳暮色,她只记得做了一个好梦,睁眼时意外发现仲夜阑还被压在身下,似乎连姿势都未变过。
肌肉因长久的负重变得酸麻,仲夜阑像完全感受不到似的,面上不露一丝异样,反而凑过来关切问她可有好些。若还是难受,这就叫府医过来诊脉。
“好多了。”牧遥呐呐点头,显然意识到了。爬起来坐好,眼里藏不住的温柔笑意,俯身轻轻为他按着那一块地方。
力道不大,恐怕起到了装饰的作用。
仲夜阑亦是勾唇笑着,回以柔和目光,仿佛真是有神医妙手回春,不过一霎就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苦痛。
不,换个角度,也不算错。
仲夜阑在乎的从来不是她能为他做什么,能付出什么,而是自己给予她的一切是否真的美好,让她快乐。就像许多年前那个寒夜,尚且幼小的牧遥送给他的那盏兔子花灯。
他现在还保存得好好的。
他曾发誓要毫无保留的对她好。
即使牧遥什么都不会,经常闯出祸事,那也无妨,他有能力摆平一切。而不是像家主对待华浅那般,分明知道她会惹出什么大乱,虽是纵容不管,但烂摊子可从来不是他来解决的。
最终恶果都被归结到华浅自己身上。
甚至落幕,也不知道家主的情意。
应该叫情吧?
仲夜阑轻蔑一笑,那可真是够浅薄。
这样的人,也幻想和他争牧遥。
夕阳日影落在人间的是暖调橙光,落在仲夜阑的眼睫上,毫不吝啬的镀出一层美丽华美的流光,掩去其中不可与人道出的晦暗。
这一刻他望向牧遥的目光很温柔,像以往或悄然窥探或正视着迷的每个瞬间,轻轻询问道:“阿遥,你会想要去南边吗?”
南边?
牧遥有些惊讶,怎么突然说这个?
还是说有什么公务?
仲夜阑没有否认,也没过多解释,而是坚持要一个答案。神情沉静,直到在听到她应允时才得以重新展颜。
“在忍耐些时日,快了。”
他抱着爱人,郑重承诺道。
至于为何要去南方,他还是没说。
也许这个谜底也没有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