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夜阑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他的面貌比仲溪午更锐利些,尤其冷脸时更甚,眼角眉宇都像含着寒冰万丈,叫人不敢直视。表现得也格外不近人情,薄唇快抿成一条线。
然而他身体真实许多。
稍微长臂一揽,她就被困在这个强硬怀抱里动弹不得,腰上大手源源不断传来滚烫热意,惹得那片衣裙下的娇嫩肌肤不停颤栗。
鼻尖盈满独属于他的冷冽气息。
似身处红罗帐里某些春光乍泄的时刻。
老是暗地里使坏。
但谁教牧遥偏偏就吃这套呢?
“冤家,不和你玩了。”娇笑着在仲夜阑怀里翻了个身,牧遥头搁在他的胸前,浅浅打了个哈欠。
近来也不知怎么,她很爱犯困,经常是用完膳就必得睡上一会儿,不然整天都是神情低迷,昏昏然。
仲夜阑虽然人在书房,但吩咐了女使们每日事无巨细向他汇报,生怕错过一点。所以他是知道的,顾不得上一刻还想着怎么借此挣得点甜头,忙摸了摸娇人额头,感觉着温度没有异常。
他问道:“请过府医来看过没有?”
忧心忡忡皱着眉,好像是多大的事。
“早说了,那些账本根本不需要主母亲自查阅,不然底下管事姑姑是吃干饭的么?你倒是犟,恨不得把活都揽过去。”
“就是不听。”
他越说越火大,声音逐渐带了怒火。
这么说着,动作依旧轻柔,熟练帮她卸了发间沉重的珠翠钗环,没忍住掂了掂,好家伙。还想说什么,但看在她疲倦的眯眼时果断住了嘴。
一遍遍抚过乌黑长发,像摸小猫似的。
“大夫说我身体好的很,照旧开了些养身的汤药,我每日都喝。”牧遥低声解释着,委屈道:“还有管家的事,我还不是怕丢了你的脸,娶个媳妇什么都做不好。”
仲夜阑听得心里酸涩,滋生的柔软轻易将冷硬高墙击溃,露出温和内里。就要出声安慰,结果继续听她道:
“当然你没什么,重要的是我自己。”
“我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仲夜阑不说话了,权当自己是哑巴。
好半天才道:“谁敢议论大娘子的好坏?”
“直接轰出去,仲府容不下不安分的。”
牧遥睨他一眼,真是粗暴简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