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遥醒来时正是黄昏。
灵珑撩开床纱,端来一碗熬好的药,乌黑黏腻。袅袅升起的蒸腾水汽裹挟着苦涩与屋内熏香交织在一起,闻着有种说不清的憋闷感。
近来温度变化颇大,前一刻还是艳阳高照,下一刻就转为阴雨霏霏。她穿着薄纱罗裙还没反应过来,不可避免的就着凉了。
头终日昏沉,一度卧床修养。
朝夕相处的仲夜阑自不必说,把外面的事尽数推了就陪在身侧,亲自照顾,生怕她有加重的迹象。长公主和家主也来看过两回,送来了许多补药。
最后当然是进了牧遥的肚子。
“小姐,大爷说务必让您喝完这药,否则就要拿奴婢是问。”灵珑手中端着玉碗凑近,药味愈发浓郁。
牧遥失笑,撑起身子靠着软枕。
碗壁触之温凉,里面的药汁却更热些,只是刚好放置到能够入口的温度。她几乎是一口闷,趁涩味还未扩散开飞快塞了一枚蜜饯。
如此才算活了过来。
灵珑一旁偷笑,每次看小姐喝药都像打仗一样,难怪大爷在书房处理正事都不放心,非要她盯着喝完。
“大爷呢?”
身边的位置摸着冰凉,显然走了很久。
明明之前是和仲夜阑一起入睡的。
灵珑:“大爷走了有一会儿了,好像是家主来有要事商议,不好推辞。特意给小姐留话说醒来用膳便是,不用等他。”
这样啊,看来是很重要的事了。
牧遥点头,从善如流用了一顿迟来的晚膳。女使刚收拾完碗碟,仲夜阑便从外面大步踏进来,表情说不上好。
尤其是看见牧遥单薄站在窗边的身影。
“你还病着,怎么不多躺会儿?”
他边说着,边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牧遥披上,等完全覆住那身轻薄常服他才不留痕迹的松了口气。眼神颇为严肃,紧张问道:“吹了会风,头还疼么?”
这明显是当局者迷了。
虽然是外出的常服,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哪里还会着凉?至于风,今晚夜风温和极了,并不伤人。
但牧遥没有急着争论对错与否,那也不重要,而是问他:“大爷可有用膳,若没有就再叫他们上一桌。”
仲夜阑面色缓和下来,“我还不饿。”
随后还是固执的引着牧遥躺下,盖好锦被,怕她不愿,便先发制人说起她肯定会感兴趣的话题——即将开始的品香会。
也是仲溪午拉着他讨论半天的事。
葛家余孽尚且还未完全清楚,怕是不会放过这次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凡混进来一个都有可能毁掉这盛会。
但参会人员众多,不乏外地的药材商。
难免会有眼生的人在。
一干子打死反而没有意义。
便商议着加强侍卫巡逻监察力度,即日起向各地参会者发放铭牌作为进场资格,用仲府独有的香料熏制,能筛选掉大部分别有用心的人。
至于别的,只好随机应变了。
只要进来了,还怕他们能翻出什么风浪?
简直笑话。
牧遥听得出神,果然忘记了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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