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不出意外起晚了些。
牧遥靠在软枕投去嗔怪一眼,床边衣装整齐的仲夜阑摸了摸鼻子,干脆接过女使的活,洗漱洁面,费了好些功夫才得到牧遥的好眼色。
灵珑给她梳了个妇人发髻,配上珠翠步摇,外人一瞧便是高门主母的雍容富丽。她如今是仲府大娘子,该撑起应有的体面。
恐怕少有如家中那般闲适悠然时候了。
牧遥淡淡想着。
“很美。”
仲夜阑放在牧遥肩膀上的手渐渐用力,满眼都是娇羞的小娘子,与平日无二的容貌精致,只是拂面而来的妩媚春情还是透露出已为人妇的事实。
他本想替她描眉,体会一下闺房之乐。
奈何再耽搁时辰就真的晚了。
牧遥直接拒绝,自己画上了一对柳眉。
新婚夫妻便朝长公主所处去。
一路上碰到好多仆役,规矩井然,恭敬问好。牧遥看着,的确是勋贵世家,调.教下人的手段别家多不及矣。
进屋,长公主端坐主位,笑得宽容温和,全然是看自家小辈的疼爱。敬完茶,便直接褪下腕上玉镯亲自给牧遥戴上,语气和煦道:“以后就是自家人,不必如此拘谨,他若有欺负你,你只管来找我做主。”
玉镯还带着浅浅温热,有些烫意。
她记得那是长公主的珍爱之物。
毋庸置疑,长公主对她很满意。
牧遥回头望了望仲夜阑,含笑应下。
仲溪午也来了,不过坐在下首的位置,牧遥按规矩送去茶盏。他眉目不动,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化,直到用完都未说一句话。
身后女使呈上他的见面礼,一枚品相上佳的羊脂玉佩,别出心裁的雕刻成玉兔抱月形状,憨态可掬。
牧遥一眼就喜欢上了,唇角噙着的笑意更真切了些,向仲溪午道完谢,当即挂在了腰间。
恰好今日穿的一身浅色衣裳。
意外的融洽养眼。
出门时长公主还在和仲溪午交谈,听着像是生意上的事情,也对,他是家主,合该统揽大局。
不像仲夜阑,时刻都想和她黏在一起。
瞧着高大伟岸,私下却像极了粘人精。
“怎么了?”
仲夜阑前十几年都没有今日笑得次数多,然而他心里高兴,恨不得昭告天下娶到了牧遥的事。由此愈发谨慎,配合着牧遥步伐放慢了速度。
手也悄悄拥上那截细瘦腰肢。
跟着的女使们尽皆垂头,不看不听。
牧遥摇头:“我有些累了,快些回去吧。”
仲夜阑想起昨夜床榻上的欢愉放浪,抵死缠绵,不由耳根发红,冷面就此破碎开,哑声道:“是得好好歇息,怪我,太……了些。”
牧遥根本没想这茬,茫然看他。
怎么突然脸红起来了?
她也没说什么啊。
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