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山回来的那年上元节,宫尚角给宫朗角做了个老虎花灯,宫惊角也有一个兔子花灯。但宫朗角更喜欢宫尚角自己的龙灯。
小男孩总是喜欢一些表面威武的玩意,宫尚角也乐得自在地分享给了宫朗角。
宫朗角当时甚至还在宫惊角面前炫耀起了花灯。
宫朗角“你的兔子,一看就比老虎弱,比龙娇。”
宫惊角“那又如何?你没听过雪重子讲的北极兔吗?”
宫惊角抱着花灯,娇小的女孩扎着辫子,兰花模样的发饰别在脑袋上。泠夫人总爱把宫惊角打扮得漂漂亮亮,无论是在后山,还是在角宫,泠夫人都给了宫惊角不可估量的爱意。
也是因为泠夫人,后来,宫惊角才不愿意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她没有泠夫人的手艺,也怕因此念起故人来。
宫尚角“北极兔?雪重子?”
提着老虎灯的宫尚角跟在两个小屁孩身后,凌冽发问。
宫惊角只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摇了摇头。
宫惊角“长老说不能告诉哥哥。”
宫朗角挑起眉,语气有些嘲讽,但嘴角却不自觉地勾了起来。
宫朗角“嘁,胆小鬼。雪重子是后山雪宫的守山人,哥哥以后也会知道,迟早的事情。北极兔是一种很庞大的兔子,比普通的兔子厉害。”
宫朗角“她是觉得自己是北极兔。”
宫尚角“那你呢,阿朗,你是什么?”
宫朗角“当然是森林之王,称霸天下。”
男孩抱着胳膊,一脸傲气。却比宫尚角脸上多了许多稚嫩的感觉。
宫惊角只噗嗤一笑,捂着嘴巴,说完就提着自己的兔子灯跑远。
宫惊角“猴子称大王?”
宫朗角“宫惊角!”
男孩追着女孩,在宫门的长廊上。女孩却撞倒了另一个男孩,扎着辫子,一身药味。可他手里没有花灯。
她见过他,在从后山出来认祖归宗的那一天,是徵宫的独生子,未来的宫主,宫远徵。
宫远徵扶起宫惊角,正要和宫尚角几个打招呼,就被宫惊角塞了个兔子灯,女孩着急忙慌。
宫惊角“送你了!”
宫朗角只愣了一下,盯了眼宫远徵手上的花灯,就继续追了上去。宫尚角跟在身后,温和地朝着宫远徵打招呼。
却在下一刻,徵宫宫主和夫人提着花灯过来,她们手挽着手,温馨和谐。
徵宫夫人“阿远,怎么跑那么快。”
徵宫宫主“你手上的兔子灯哪来的?”
宫远徵扬着头,辫子随风而动。他是独子,又是天才,自然是徵宫的掌上明珠。宫主夫人将手里另外一盏花灯递给了宫远徵。
但宫远徵只弯着眸婉拒了花灯。
宫远徵“角宫的宫惊角给的。”
徵宫夫人“那你记得给人家回个礼。”
宫远徵“我知道。”
宫惊角这些年一直都穿白色,似乎从十年前开始,她就变得沉默冷静阴郁。就连整个宫门,除了羽宫,都陷入了阴郁的氛围。
今年上元节,宫惊角穿了一身红色,她衣橱里唯一的一身朱砂红,她手里提着的是当年宫远徵还回来的兰花花灯。
她站在宫门口,侍卫们传来宫子羽带着宫紫商云为衫金繁去了旧尘山谷,还是从那条暗道出去的。
夕阳温和地撒在宫惊角身上,橘黄色的把宫惊角拥抱起来,她身上的红色被衬得格外鲜艳。
但,直到落日余晖全部消散,她也没等到宫远徵。
他从不会失约,除非有要事,与她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