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他自然看出来上官浅的状态不是天气的原因,只是他在等她解释…
宫尚角“既然天气燥热,那要适当减些衣物…不过,夜里露水重还是穿厚一些。”
上官浅过来时的确只是在里衣外面套了一层薄外衫,受凉是不可能的。
为了转移注意力,上官浅闻着空气里的清香,有了办法。
上官浅“多谢公子关心,公子可喜欢这墨的味道。”
宫尚角“喜欢,这墨比平日里用的墨更香一些。”
上官浅“儿时爹爹教我的,如今能讨得公子喜欢,也不算是无用之功。”
宫尚角听着那句“讨公子喜欢”,眼里有了些笑意,语气也比平日里温柔了几分。
宫尚角“讨我欢心?你只要乖乖待在角宫,我自然会护着你。”
上官浅“这可是公子答应的,我定会铭记于心。”
上官浅一手捏着墨碟,一手拿着墨条又开始缓缓研磨起来,她是有些意外宫尚角喜欢的。
夜风吹拂,寂静无声,只留墨碟相撞的细微声和毛笔落在纸上的窸窣声。
如此美好的情境,却也出了意外。随着时间的流逝,上官浅体内的半月之蝇的药性还有些余韵。只要熬过这最后的时间,她就暂时解脱了。
上官浅“…角公子”
原本半跪着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上官浅将墨条放在墨碟上,一手撑着桌,微抬头看向宫尚角。
宫尚角“怎么了?”
上官浅“公子,我今日…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上官浅牙微咬着唇,声音断断续续的,脸色也是浮现不正常的红。
宫尚角“好。”
上官浅面上一喜,正要俯身谢礼,就听到了宫尚角的下一句。
宫尚角“书房有床,你如此不舒服,先躺在书房。”
一时间如五雷轰顶,上官浅的笑容僵了一瞬,体内的痛感仿佛也停滞了。
上官浅“我在这里休息,会打扰到角公子的。”
宫尚角似是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难得的贴心,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温柔。
宫尚角“你躺着睡觉,还能有多大动静?里间有床,自己走过去还是我帮你?”
上官浅“不用麻烦公子,我可以自己走过去。”
上官浅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朝宫尚角行礼,然后步伐正常的朝着后面走去。
等进了拐角之后,上官浅才体力不支的扶着墙。牙齿紧紧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她扶着墙又走了几转,等确定声音不会被听到后,才微张开唇。
不知为何,这一次的半月之蝇格外难熬,寒鸦柒交给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她没有解药。
唇上的微痛将她拉回现实,她眼睛扫了一圈发现一个铜镜。镜中的美人乌发微散,额发湿湿的贴在额头,桃花眼里有隐忍的破碎感,唇边破皮,一抹血色印在上面。
上官浅将那抹血色用舌尖卷走,宫尚角对血敏感,她不能确定两人现在的距离他能不能闻到。
一刻钟之后,没听到任何动静她才放心的躺在床上,来之前吃的药丸还是很有作用的,现如今只是有些累,晕晕乎乎的她竟是睡了过去。
书桌后的宫尚角早就闻到了那丝血气,虽弱但是他很确定。
他不动声色的将最后的几张纸上的批注写好后才不慌不忙的朝着书房后面而去。
月色朦胧,月影在墨池上微晃,书案上的墨迹还未干,写的人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