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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者

作品大纲和人设

No.1

消毒水刺鼻的味道,素白如雪的墙壁,各种仪器滴滴答答的响声……医院的一切都让何玥感到不适,可她明白治疗的必要。

“没必要那么紧张。”沈医生看着眼前几乎紧绷着的大女孩,温声安慰道:“挺久没来做心理咨询了,你最近是遇到了什么事么?”

沈医生是个温文尔雅的青年,他说话不疾不徐、吐字清晰,关切的语调让人不自觉产生好感。

“……我不知道。”何玥沉默了一下,斟酌着说道“只是好几次工作完很疲劳,之后情绪莫名低落,同时间歇性出现无故的焦躁易怒,它没有规律可言,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周左右,到如今还是有些反复吧。”

一旁的诊所助理早就严阵以待,听到她自述病情后刷刷刷的在本子上记了起来。

同时助理也暗自惊讶--一般需要进行心理治疗的人大多情绪极端,在涉及到相关事宜时尤其心态不稳定,而像这位一样逻辑严明清晰的十分少见。

沈医生微微颔首:“那么,这些症状可有诱因,以及影响如何呢?”

听到这话,何玥面露苦恼:“这段时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所以我才百思不得其解。但可肯定,这种偏激情绪已经对我的生活状态起到了极大负面影响--我无法投入工作了。”

医生挑了挑眉:“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不过工作无法专心是否带来了连锁效应,比如面临上司的压力之类?”

"若答案为肯定,很有可能是这种种负面情绪带来的恶性循环。"助理暗中揣摩到,这样的病例不少见。

谁知何玥不假思索的摇头:“老板说:'怀疑谁的工作态度,也不会怀疑何经理',可以说是给足了信任,况且我的业绩并未下降。”

沈医生也有些困惑了,他略微迟疑:“你现在每天工作几个小时?”

“12或13?每天情况不同,具体按公司事务多少为准。”

听到这助理已经暗自咋舌:996都没这么狠啊。小姐,你这毛病怕不是累出来的?

沈医生点点头,拿过病历本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下诊断,之后落款签名。

“你这不是生理方面的问题,我无法作为医生给出准确的判断,更不可能开药。但作为大学同学,我可以站在朋友的立场上给些建议。”

是的,何玥与沈子琤医生曾共同就读于滇南大学,两人在当时就关系不错,毕业后又恰好在同城市,所以始终有着联系,也算得上好友。

何玥仍然是正襟危坐的认真样:“行,我会当做医嘱去遵行的。”

“你先去公司请个假,半个月以上。然后回老家吧--我记得你老家是在北方?去那种山清水秀远离城市的地方,好好住上一段时间,把工作事业暂时放放。”

何玥瞪大了双眼:“开玩笑呢,你觉得公司缺了HR总监会有多大麻烦?”她很清楚自己在公司中无可取代的地位。

对于患者的质疑,沈医生把双手一摊:“所以说只是建议嘛,又不用强制执行。但换个角度说,你先调整好状态,半个月后回来才能更好的工作,从长远来看,这样应该更划算。”

何玥默然许久,才站起身:“我信你,不过兹事体大,我得花些时间安排好。然后,诊金多少?”

“都说了不算诊断,不收费。可若你决定去调整,到时再和我说一声,我来做些具体安排。”

就在何玥出门时,医生还是忍不住追上去,叮嘱道:“你要是不忙的话,找时间回忆一下自己读书、工作的经历,有遇到过什么问题,以及当时的心态,全记下来。这些很重要。”

何玥点点头,也没答话。

目送何玥离开私人诊所,助理掩上门,这才困惑不解的问道:“沈主任,她说的太少了,几乎没涉及到有用信息。您不追问,是如何得出的建议?”说到后面,竟然有几分质疑的意思。

助理小伙子就是如此善恶分明的一个人,言下之意分明是指责医生太过武断。

沈子琤抿了口茶,若有所思:“她不是第一次有这种症状。况且何小姐那个人很特殊,所以我必须对症下药。”

“但是她显得很冷静,似乎心理素质良好,您应该可以尝试和她交流可能存在的问题吧。而且,您并没有给任何治疗方案。”

“真正问题严重的病人往往感觉良好,觉得自己问题不大。而且他们自以为是,认为自己就算有些小毛病也是与众不同的--常规照方抓药只会适得其反。”

“那,您的想法是?”助理摸了摸后脑勺,更加不解了。

“心病还需心药医。”

No.2

何玥走出私人诊所,现在正值盛夏时分,不仅天气燥热,门外的阳光也有些刺眼。

她走到一片绿荫处坐下,认认真真的回忆着以往的经历。知了声嘶力竭的叫着,总能引起人们的不快。

自己应该是属于那种"别人家的孩子",长相不算绝美但也端庄秀丽,而学习成绩无论哪个阶段都名列前茅。

从小到大,作为海归的高知父母总是会帮何玥规划好目标和执行方式,事无巨细他们都会涉足,而自己只用机械的照做就行。

就这样考上了双一流211大学,获得学士学位后步入社会,为了成为合格的赚钱机器而努力着。

何玥一直信奉父母的教导"在工作中需要的不是突出自我的天才,而是勤勤恳恳的庸才。"

所以她总是寡言少语,却能将任务完成的干净利落,长久来功绩卓著。

也算是老板慧眼识珠,将这个有些自闭却能力极强的年轻女孩提拔到高位,不到25岁的年纪,便当上了中型公司的人事经理。

而让何玥在公司中扬名的有三件事,都证明了老板没选错人。

在何玥甫一仼职时,她就有着清晰的认识:“公司便如同结构复杂的坐钟,每个零件都该呆在合适的位置,不合要求的趁早滚蛋。”

是的,就如国家早年的宣传"建设需要螺丝钉",公司需要的也是大量在体制内按章程办事的规矩人。至于那种传说中一个人就能负责一个项目的天才是可遇不可求的,更不可能被视为倚仗。

因此,她一贯的态度就是:爱干就干,不干滚蛋。人才市场大有人在,我倒要看缺了谁这钟就不转!

秉持着这样的理念,她严格按规矩办事,铁面无私,得罪关系户也在所不惜--最终混了个冷面女的称号。

至于出名的第二点,是发生在何玥长登上人事资源总监的高位时。

那时,声名显赫的外籍副总裁空降而来。这位金发碧眼的上司刚到就高调的宣布:“大家好!自我介绍下,我是个以加班为乐的工作狂,每周996只是基础,我们应该更充分的利用时间,请你们务必配合我。”

底下顿时一片叫苦连天,只觉得天昏地暗,同时不少人寻思着要怎样给他使绊子。

唯独何玥含蓄轻笑:“很好。那么工作量可以再往上提提,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不过区区半个月后,这位副总裁就向公司递交了辞呈,离去前他幽怨的望着何玥,喃喃自语:“你们这样加班是不人道的……”

至于何玥的同事们,现在终于明白谁才是丧心病狂的加班狂。他们一个个早就在高强度的长时间工作下虚脱,顶着黑眼圈仰头望天,连呻吟声都快发不出来了。

至于三件事中最后一件,多少算是笑谈了。

何玥大多时候面上都是挂着职业性的生硬笑容,同时目光清冷,总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再加上工作狂的声名远扬,这让正值妙、长相甜美的她始终令异性望而却步,直到有个勇敢者出现。

那是个那是个工作聚餐会,作为高管之一的何玥推脱不掉,只好一起出席。就在觥筹交错,酒酣耳热之际,某位分公司经理突然从桌下捧出了一束艳丽的玫瑰,外面还包裹着华丽的金箔纸,他将其递给何玥。

“如果可能的话,你愿意收下吗?”年轻帅气的经理无比期待的问。

何玥有些懵,略微思量后才认真回应:“据我所知在西方的风俗中,送玫瑰花有示爱的意思,陈经理是这么想的吗?”

经理兴奋的点点头,旁边职员们吹着口哨起哄,一副看好戏的样。

何玥轻轻摸了摸鼻梁:“可眼下我并没有与人发展婚恋,繁衍后代的意思。”

当听到"繁衍"这两个露骨的字眼时,包括经理在内的众人都愣住了。

可是何玥不为所动,直视经理的双眼,继续用严肃的口吻说着:“恋爱的目的若不是婚姻,那本质上是种不负责任的表现。而且违背普世价值观下的公序良俗,无论东西方都提倡对男女关系的忠贞,以及个人品德的洁身自好。”

大多数人已经听的石化,唯独人事部的职员们在捶腿狂笑:咱们上司就是这么个性子,情商几乎为零,不论说什么话都像在做学术讨论。

这种情况下,你去给她表白不是自讨苦吃,缘木求鱼么!

那经理干笑一声:“抱歉,看来是我冒昧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直说好了。”

何玥依旧风轻云淡:“我在为你考虑。传宗接代是国人所看重的,据我了解你又是偏传统的人,而我同样没有这方面想法,自认当不了贤妻良母。综上所述,个人感觉我并非你的良配。”

从此之后,整个公司都明白了人力部有这么一位,只讲逻辑不讲情理的"冷血总监"。

尤其是在她身边当职的员工,那才叫个苦不堪言。人们纷纷在暗中调侃道:何玥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用。

后来这个流言传到了何玥耳中,对此她淡淡一笑:“胡说八道,我分明一视同仁,男女都是当牲口用的。”

梳理了一遍自己以往的经历,何玥只觉得毫无问题,夸大些说,自己应该算是成功的典范了吧。

可沈子琤医生才是这方面的专家,我应该听从有关人士的指导,不能自己臆断。

何玥有一大优点:在不了解的领域,一定不会不懂装懂,更不可以自以为是。

看样子,总归得去乡下住一阵。何玥试图回忆下自己的老家苔城,可惜离开太久,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依稀记得是个山清水秀之所。

No.3

何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拍板决定后立刻就请了长假,老板也不出意料的如丧考妣:“公司少你可不行,但是身体更重要,所以还是去吧,尽快回来就好。”

何玥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虽然被批了假,但她其实心里还是一片阴霾--主要是不理解旅行的意义,自己去漫无目的的游荡来放松,结果连工作都耽搁了,这能调整好心态?

何玥无声的叹了口气,自己是看重事业,甚至隐隐将其放在了第一位。倒不是说她完全是个工作狂,或者享受作为管理层可以裁定他人命运的权利。

恰恰相反,她对这些兴致缺缺。只是在父母的教育中,按部就班的学习和工作并且在每个阶段做到最好,就是人生的意义。

譬如高中时练钢琴,何玥目的性就很明确。不需要理解歌曲的美感和意义,更无需投入感情,只要按照谱子完美的把音节复刻出来,照样能过考级。

做正确的事并应该力求完美,她始终对此深信不疑。

何玥也曾琢磨过一些偏哲学的问题,例如自己的生活意义是否该由他人来下定论,若答案为否定,那她又该过怎样的生活呢?

可惜这些杂思注定得不到正解,对何玥而言也只是百无聊赖时的胡思乱想。

翌日清晨。天空的东边刚刚浮现出一抹鱼肚白,何玥顺着熙熙攘攘的人流,拖着新买的旅行箱上了动车。

箱子不小,但是很空。何玥只带了几套换洗的衣服,这里旅游常见的零食或漫画杂志是一个也无。

跟平时快节奏生活不搭边的,就只有一架小型电子琴了,她自己也没想通为什么,可就是想带。

她将自己的休息旅行如为公司做计划表一样,安排的井井有条,同时分秒必争--这实在是一种类似职业病的习惯。

何玥在遥远的台城还有几个亲戚,虽然血缘不近却胜在始终没断了来往,如今听说了她要过来,亲戚们热情的邀其去家里暂住。

动车平稳行驶起来,何玥以手托腮,肘部支在车窗旁,她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向后倒退,通过透亮的玻璃能看见葱郁的树木和村庄的炊烟,却因为车速都显得有些朦胧。

何玥突然觉得有些累了,却不是困--毕竟早上刚喝了浓郁的美式,只是心灵上的倦怠。

“我似乎挺久没放松过了,毕竟工作事务繁忙,松懈就要有罪恶感,要被鞭策。”她无论律人还是律己都极严,能pua就绝不手软。

可现在脱离了熟悉的环境,既没有堆积如山的公文,也没有战战兢兢等待面试的新人, 有的只是车上昏昏欲睡的旅客,还有窗外从未留意过的风景。

何玥轻轻阖上了眼,头顶送风口吹来凉爽的空调,额前刘海被掀起拂过脸庞,有些痒丝丝的。

她突然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原来什么都不用管这么爽。

这个事业成功外表光鲜风光的人实际还是个大女孩,始终没有脱离青年人的范畴,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一直紧绷得像根被拉圆的弓弦,摇摇欲坠。

何玥记得自己以前看过本书,一个慷慨激昂的革命领导者在行刑前竟称死亡为"伟大而令人向往的休息。”(注①)

长期从事并不擅长的工作,偏偏这重要的事业缺了自己就难以为继,也许他当时也是这般心态吧!

何玥小憩了一会,然后继续看着窗,她既没有看风景也没神游,只是单纯发呆。

“感觉每天都像前一日的重复,生活中又没有什么值得驻足的存在。我一直在前进却没看到美丽的风景,这都称不上旅者,只能算流浪的行者吧。"

幼时的何玥多愁善感,她曾在考试作文中如是写道,可那篇直抒胸臆文章却没得到一半的分数--谁叫老师要求的是叙事文,而她洋洋洒洒几百字,全是思想感悟。

在看到鲜红如血的分数那一刻,何玥就摒弃了没意义的文青病,决心从此奉行实用主义--之后她也是这么做的,并将其视为成长,引以为傲。

可时隔近十年,何玥在莫名的情绪下,当初早已消失的感叹和哀怨似乎又要卷土重来了。

一天过去,回过神来已是夕日欲颓。动车驶出了黑暗的隧道,同时播报器即将到站的通知。

何玥提上箱子站起,排在长长的队伍后准备下车,她隐约记得这附近的路。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苔城,夕阳下一片金红,动车在站前停了下来。

何玥踏着夕阳走出来,余晖洒在大地上就像铺了一层碎金,车站附近种了很多洋槐树,它们正傍着秋光凋零。

这苔城车站装修风格很独特,挂着的指示牌微微泛黄,有些像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日本干线站台。

她看见了举着欢迎牌到处拉客的导游,这倒哪里都有,并不稀奇。

可有趣的是那广告牌上对苔城得名的解释:据说出自袁枚诗句“阳光不到处,青春恰自来。”

何玥摇了摇头,她始终对诗篇、绘画等感性的作品难以理解,也欣赏不到其艺术价值。

她随后又上了班车,毕竟旅途的目的地其实是远离城市的小镇,火车无法直达。

何玥知道自己要去的镇子并不发达,甚至可以夸张的说,那附近还有未经开发的处女地。她其实还算期待,希望能够看到一个桃花源式的场景。

毕竟按照沈医生的说法,就是远离尘世的喧嚣才能达到最好的治疗目的。

话虽如此,当真正目睹到处都是低矮的平房,甚至其中还夹杂有土坯房与竹楼的小镇时,何玥忍不住目瞪口呆。

她瞬间将心中的预期降到了最低:同样是不发达,自己能接受沈从文笔下的湘西那般牧歌式的生活,却讨厌这种纯粹因为发展滞后而带来的落魄。

这个小镇子太矛盾了:既有拖拉机和摩托车的尘土飞扬,早已被工业所涉足;可很多红砖墙上却还印刷着困难时期的标语,像什么“人多大胆地多大产”啦,什么‘打倒美帝苏修保家卫国’啦。

种种的种种,都让何玥感到无比的压抑--还不如回家呢,这座小镇别说是给人惊喜了,简直糟心至极。

幸亏就在她有些茫然无措时,家里的亲人--一个面目慈祥的大婶挥手迎了上来:“好久不见了玥玥,咱赶紧回家去吃晚饭。”

何玥勉强挤出个笑容,简单寒暄几句,快步跟了上去,走进一间拾掇非常整洁的竹楼。

确实如婶婶所说,桌上早已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尽管没有奢华的大鱼大肉,却胜在精致而朴素。

桌子左侧一个温文尔雅的中年大叔正翘着二郎腿看报,见到她走进来便微微一笑,这显然就是伯伯了。

不过出乎何玥预料的是,正对着自己的座位上,还有一个应该介于高中和大学之间的女孩。

“你好,我叫唐瑟。”那女孩扬起身来,她面色有些苍白,却笑容洒脱,站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落落大方。

何玥有些惊讶:也许这座小镇,还是有超出自己想象的事的。

No.4

经过一番介绍,何玥才晓得那个女孩按族谱算是自己的表妹,她以前只认识伯伯婶婶的大儿子,已经读完大学去外地实习的唐锦。

“这孩子打小身体不怎么好,几次过年我们去城里的时候她又不愿跟着来,所以你们也就没见过。”婶婶叹了口气,解释道。

此时何玥也发现了,这个叫做唐瑟的女孩脸颊微圆,长相我见犹怜,笑得也灿烂,可是身材却过于纤细,甚至对比同龄女生有些单薄了。

这时伯伯放下报纸,他似乎是个忠厚而木讷的人,只是温和冲何玥的笑笑:“粗茶淡饭,不成敬意,请用,请用。”

说话方式显得文化、古朴,看样子这对兄妹"锦瑟"的名字多半是他所取了。何玥猜测到。

饭菜可口,边吃边聊,倒也尽兴。

吃完饭四人去小镇中遛弯消食,期间婶婶也有不着痕迹的询问何玥的近况,但看得出这种打探不是八卦而是关心,让后者心中荡漾过一股暖流。

不过何玥本人都对自己的心理问题一头雾水,所以只好随意的搪塞过去。

夜间的小镇实在乏善可陈。人们日落而息,昏黄的街灯明暗闪烁,不时响起鸡鸣狗吠。

不过唐瑟却显得兴致勃勃,像个小导游般热情洋溢的拉着何玥到处看。

她对"集安镇"哪怕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而且在她口中这个小镇应该是趣味盎然、令人热爱的,与眼前实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边住的是吴叔,他家养的鹅老凶了,小时候追了我半个村子,还有前面的李阿姨,她给我织过毛衣,可惜手艺不行……”唐瑟也许是太久没与同龄人聊天了,说起话来絮絮叨叨,简直是个社牛。

何玥安静听着,却下意识的微微颦眉--对方表述的逻辑性不强,东一锤子西一棒子的。她做事讲究效率,在公司如果有人敢这样汇报工作就等着挨整饬吧!

不过唐瑟很敏锐,立刻发现了何玥眉宇间的不耐,于是停下了嘴,可怜巴巴的望过来:“啊,我是不是太吵了?”

何玥偏开目光,摇摇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晓得自己不讨人喜欢,笨口拙舌的想安慰一下也是无话可说。

多亏婶婶马上过来打个圆场,这才避免了尴尬的气氛继续蔓延,此后一路无话。

回到竹楼,何玥被安排在了一楼的一个小房间,里面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副桌椅和一张床。

不过桌椅都是木制的,桌上摆有钢笔墨水和信签纸,床上的被褥刚晒过不久,带着太阳的气味。

总而言之何玥颇感满意,更何况房子还有独立的卫生间,也算给足了私人空间。

何玥洗澡后躺上了床,明明今日舟车劳顿疲惫不堪,却始终难以入眠。

她辗转反侧,把绵羊数了又数,直到心烦意乱依旧十分清醒,就这样,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难道是突然到了新环境,我还不适应吗?”等到天已经擦亮,何玥顶着熊猫眼起床,她这一夜不过睡了两三个小时。

走出房间看到屋里仍然静悄悄的,看样子等到六点他们都还没起。

何玥心中又奇怪的一阵烦闷,她背起电子琴,蹑手蹑脚的走出门,外面的空气中带着朝露的湿润。

她左看右看,好奇的打量着,却没发现背后的门锁又一声清响。

于一棵槐树底坐下,何玥看着因为太久没用已经积灰的电子琴,开始校音。

昨天专门充了电,正好如今用得上。

削葱根般的手指在黑白键上抚过,她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果然是常年练琴之人。

何玥也不过是打发时间,所以随性而奏,基本上想到什么曲子就弹什么。最开始的动作有些生涩,等半小时后基本恢复了状态,流畅的乐曲如溪水般淌出。

可不知为何,曲调总难免有些哀婉。

大约七点左右,她回到家中放了琴,刚好婶婶来敲门。

“我俩得去上早班,只好让瑟瑟带你去吃早餐了,顺便熟悉一下地形。”婶婶夫妇站在门口,有些歉然的说。

唐瑟显然早就知道这个安排,她穿了身活力十足的运动装,向何玥招手:“苔城出名的宽粉实际上也起源于咱们这镇,我带你去吃最正宗的!”

何玥真心觉得吃饭填饱肚子就行,主要讲究一个快捷,那些顿顿追求脍不厌细的人这么闲,难道不用做事吗?

不过这个宽粉真别具特色,似乎是用糯米和豌豆磨成的,长的有点像凉皮,不过煮的却是肉汤,并且撒了颜色鲜亮的辣子和葱粒。

两人对坐而食,何玥即使吃饭也一本正经,她坐姿端正,动作迅速的把食物送到口中。

这家小店中大多食客穿着校服,是附近中学的学生。想到这里,何玥难免有些疑惑--难道说唐瑟不用去上课吗?

对此,唐瑟没有解释太多:"我有遗传病,读高二时,哦也就是去年特别严重,就休学了。在家也没咋学,估计高考得等以后啦。”

对于这种隐私,何玥自然无意打探,只好转移话题:“身体重要。其实我也是因为要养病才专门来到这里,还要感谢你们盛情相邀呢。”

“诶?可我听父母说你不是来休假吗?”

何玥吃了口面,斟酌着说道:“不是常规意义上的病。应该称之为心理问题,但具体能不能称得上‘病’我说不准。”

唐瑟目光中透露出一股明显的关切:“抱歉,我不该问的。不过希望你能在这里过的开心,我觉得这个小镇很好。”

她明明自己身体也不好,却真心实意的为一个不算太熟悉的人担忧着。

何玥抿了抿嘴,实在看不出这镇上有哪怕半分好处。虽然唐瑟讲的情真意切,恐怕真是这么想的,但多半是她根本没出去过,眼界太窄了吧。

不过硬要说优点的话,这面可真好吃。

吃完后两人就在镇子中闲逛起来,主要是因为何玥对休假这种事完全没概念,索性就完全跟着唐瑟--她只觉得随意一些,从心而动,也许就是放松了。

唐瑟则对这个远房的姐姐充满了好奇,同时从话语中表露出对镇子外面世界的向往。

“玥玥,这个称呼感觉可爱,我能这样叫你吗?”唐瑟笑道:“其实我一直觉得叠词很萌的,可惜我名字第二个字叠起来的话,听起来好怪。”

"嗯,瑟瑟,色色?"何玥反应了过来,却只觉得这种谐音梗无聊异常,于是勉强扯了扯嘴角,算是不失礼貌的回应。

何玥矜持的笑了笑:“说到底,叫什么也不过是个称谓,请随意吧。”

唐瑟这才放心下来--原来何玥也不难交往嘛!她之前从父母口中听说这位姐姐不但是知识渊博的高材生,更是年纪轻轻就在大公司身居高位,还以为会是个锋芒毕露、强势严肃的人呢!

“话说,玥玥姐有什么爱好吗,或者说平常无聊时喜欢做的事。”聊着天,唐瑟貌似无意间问了句。

终于有些可以说的了!

何玥略做忖度:“闲下来就开户头炒个股票,或者去线下做本公司产品的调研,观察市场风向之类的吧,这都是必要的,虽然我不太擅长。”

来自小镇里的女孩目瞪口呆:我的姐,你确定这是爱好或者空闲时打发时间的消遣?!

正常的年轻女生喜欢的不应该是结伴逛街,看剧追番或者K歌蹦迪,或者文艺点就去看书,传统的可以学学刺绣纺织,文艺又传统的去读读书逛沙龙么!

何玥想不通为何对方眼神怪异,只能主动开口:“额,那你平时在家又喜欢干点什么呢?”

在她看来,类比读书时的自己,一有空应该就该和题海死磕,最多压力大时去跑步,运动宣泄一下。

可谁知涉及到个人爱好,唐瑟也来劲了:“动漫、Gal game之类的acg亚文化,校园恋爱小说,画漫画,做手帐……以及,古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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