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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又是她

迟到了十九年的拥抱

十月一日,下午五点。

给痕检科的人打完电话后,英格玛望着还吊在那儿的钱芬芳,眉头越皱越紧。这绑匪的目的到底是想随机杀掉和钱安娜相关的亲人之一,还是有目的地只是想要杀死她的母亲钱芬芳?

等痕检科的一行人赶来,把吊着的钱芬芳放下后,英格玛立刻上到二楼去找钱安娜问话。

“钱女士,你和你母亲平时关系如何?”顺势背靠着窗户坐下的英格玛问。

“不怎么样。”稍微调节好心情的钱安娜正坐在婴儿床边的地板上逗着躺在玩具垫上挥手的儿子。

“不怎么样是指?”

“其实在今年年初我被男朋友抛弃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然后我手足无措地去找了母亲。本想着或许她能安慰我一顿,没想到她还是一如既往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狠狠打了一顿,还说我给她丢脸了,要我把胎儿堕掉。她一直都这样,从来只要面子、只追求金钱。从小到大她就根本没顾及过我的感受,她压根就只爱她自己,从来就没爱过我。”说着,钱安娜低下了头。

“你是说你从小就被母亲家暴?”英格玛皱着眉头问道。

“是的!从我上小学一年级开始就一直是这样,之前我是住在外公外婆家。”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家暴孩童是违法的。”

“她告诉我,倘若我和别人说她家暴我,那她就会被警察抓走,而我就会被市政府的人领走。从此我只能孤身一人活在儿童福利院,没人管我,自身自灭。而且她说她那么严厉对我是为我好,并且每次打我后她都会向我道歉、向我忏悔,并且给我一笔钱,让我随便去买玩具和美食。以前我觉得她或许是真的对我好,只是她情绪上头后就不太能控制她自己,所以我小时候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被母亲家暴。”

斯德哥尔摩症!英格玛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字。

“可刚才你说你母亲要你堕掉胎儿,貌似你没听她的话,倒是把孩子给生下来了啊!”他指着玩具垫上躺着的小宝宝。

“对,我就是为了保住儿子才和我妈彻底翻脸,但良心的谴责让我痛不欲生,我总觉得自己决定错了,认为我和她翻脸是在深深地伤她的心。好友看出我的状态很不对劲,硬拉着我去看心理医生,那是我头一次把家暴的遭遇告诉别人。经过一个多月的治疗,我才发现自己以前彻底想错了。我和我妈之间的矛盾从一开始就是她的不对。于是我请人在前院砌了一个楼梯直通二楼,决定在一段时间内不和她有任何交集。其实我也有想过要原谅她,她毕竟是我妈。可我每次想到她以前那样对我,我就难受,就想把头往墙上撞。所以我决定,在我的心理伤害彻底痊愈之前,坚决和她断绝来往。”

“所以你之前才没去楼下查看她是否在家里?”

“我没想到她会在家里被人害死。”

“当初那个绑匪给你打电话后,你有没有仔细斟酌过先救谁?”

“没有!情况那么紧急,我哪有时间去想。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救儿子,儿子在我心中比我妈确实重要多了。”

这么看来,倘若绑匪知道这对母女的关系水深火热的话,那么他的目的就只有一个,杀死钱芬芳。看来凶手不见得和钱安娜有过矛盾,倒是这个钱芬芳的圈子,该仔细调查一番。这么想着,英格玛在心里有了具体的查案方向。

“叩叩——”敞开的门响起了声音。

卡尔和鉴定技术人员迈克尔·巴赫站在门口,卡尔手里还握着一样东西。

“我们可以进来吗?”

“请进!”钱安娜朝那边张望了一下。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法医,刚才给你母亲的……嗯哼!遗体做了仔细检查。”卡尔考虑到受害人家属的心情,有意停顿一下。他指着英格玛说:“我是过来找他的。”

走到英格玛身边,卡尔递给他一个东西,然后顺势和迈克尔也坐在了地上,面对面看着英格玛。英格玛把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是个适配器,但又不太像市场上卖的那种大众化的适配器。

“你看这是什么?”

“适配器吧,不过和我平时接触的貌似有所不同。”

“嗯,这应该是自制的。”

“自制的?和查案有什么关系吗?”英格玛的眼睛从适配器那儿慢慢转过来,盯着卡尔。

“你是不是没怎么勘查现场就直接上来找人家小姑娘问话了?让他跟你解释一下这个玩意的用途,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卡尔指着坐在他旁边的迈克尔。

迈克尔朝着卡尔点了点头,然后开始说道:“这个适配器是刚才在地窖里发现的,被插在墙上的电源插座上。而地窖里的那个老式转轮切割机的插头就插在这个适配器上。受害人钱芬芳的脖子被绳子套着,而绳子另一头则穿过地窖里的横梁,然后被绑在那个老式转轮切割机的转轮上。我刚才把适配器连着切割机的插头一起从电源插座上取下来后又把它插回到电源插座上,那个切割机立刻开始转动,并且于十秒后停止,我这才发现这个适配器是可以定时的。于是我请求卡尔让我把这个适配器拆开检查,之后我就发现了端倪。”

“什么端倪?”英格玛蹙着眉头。

“这个适配器不仅有定时装置,而且还有个非常小的接受无线电波的天线,并且和通电保险装置连接。也就是说这个适配器是靠远程无线电遥控来控制通电的。之后我把这个适配器重新安装好,又重复了之前‘拔掉插头再插入电源插座’的动作,当然那切割机的插头一直插在适配器上。每次我重复动作后,切割机总是立刻运行,然后依旧是运行十秒后断电。当我使用了信号屏蔽器后,再把这个适配器插到电源插座上时,切割机就不再转动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这回英格玛和钱安娜同时开口。

“控制这个适配器的无线电遥控器现在依然在发射无线电波,控制着通电。换句话说就是无线电遥控装置依然在运转中。”

“那……你能找到那个无线电遥控装置吗?”

“很难!无线电波可控制的距离达到数公里,不过很容易受到电磁干扰。凶手若是想到这一点,为保自己100%能杀掉受害人钱芬芳,他应该会在离这儿很近的地方遥控。现在这个遥控装置既然还在运转中,信号还那么好,估计是被凶手给丢在离这里最多不到一公里的什么地方,但他却忘了关掉遥控。我不明白的是,凶手为啥多此一举自制一个这么复杂的适配器来杀人,他完全可以当场勒死受害人。难道……是为了不在场证明?可这个适配器是可以远程控制的,不在场证明没有任何意义。不懂,我真的不懂凶手的想法。”迈克尔一边说着一边低下头拍着自己的脑袋继续思考这个矛盾点。

“那你认为那个无线电遥控装置可能会是什么样子?”英格玛想仔细问一下,或许凶手将装置扔到附近的垃圾箱里了也不一定,到时候可以去垃圾回收公司查一查,有个大概的外形描述会更容易找到。

“啊!这个装置不一定非要多大,可以是一个带按钮的小方盒……那是什么?”太阳光渐渐弱了下去,一个红色的亮点吸引了迈克尔的注意。他伸出右手,指着英格玛背靠着的窗户上方,并扶着地板站了起来。

“哪个?”英格玛和卡尔也迅速站起来,盯着依旧敞开的窗户上方看。

众人都看到一个倒贴在外窗上沿下面的一个小方盒,上面那个红色开关亮得刺眼。之前太阳光还很耀眼,根本没人注意到这个东西。

指着那个方盒子,迈克尔问钱安娜:“钱女士,那是你安装的东西吗?”

钱安娜摇摇头,她从来没见过这个东西,这是谁弄的呀。

“英格玛,我需要你帮个忙。这方盒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用的远程无线电遥控装置。”

“什么?!”英格玛、卡尔还有钱安娜瞪大眼睛,互相张望。

“我……我怎么帮你?”

“请问我可否使用一下你家的电器,比如,”迈克尔扫视了一下房间内的摆设,问钱安娜:“电视机可以吗?”

“可以。”钱安娜点了点头。

迈克尔将电视机的开关打开,插头拔下后插在适配器上,然后把适配器插到电源插座上。电视机立刻显示出画面和声音,并于十秒后自动关闭。

“英格玛,你爬到窗户上去,把那方盒上的红色按钮关上试试。”

英格玛照做了,迈克尔重复了刚才的那一连串动作,电视机并没有自动打开。

“你再把那个方盒的按钮打开试试。”

然后,大家就看到迈克尔重复了刚才一系列的动作,和立刻传来画面的电视机。

“这方盒子果然是适配器的遥控装置。”

英格玛望着那个适配器,将窗户关起来,发现窗框上方刚好扫过遥控装置的两脚船型开关,电源关闭,开关显示“off”。他再向外打开窗户,那开关就会自动被窗框上方扫到“on”那边。联想到地窖里钱芬芳被吊死的那个机关,和当初钱安娜的孩子身处天然气的危险中……他想明白了整个作案的手段和凶手的意图,那是怎样一个残忍冷血的杀人诡计!

“卡尔、迈克尔,我彻底想明白了凶手的作案手段和意图,我们出去说。”英格玛说着用手推着另外两个人准备出门。

“你稍等!我先把那个遥控装置拆下来,回去仔细研究一下。”迈克尔不满地大手一挥,打开英格玛要推他的手,走到窗户那里,准备拆掉那个遥控装置。

“不能在这儿说吗?我也想知道真相。”钱安娜疑惑地问。

英格玛用着异常怜悯的眼神望着钱安娜,好久他才开口:“凶手的意图是想让你痛不欲生!我觉得你还是不要知道真相比较好,为你着想。”

“她是我的母亲,我必须知道她是怎么被害死的。她活着的时候我没有好好解决和她之间的矛盾,现在我更不能在她逝去后对她的死因还怀着不明不白的态度。”钱安娜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心有多坚强,她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去接受可能会把她伤得支离破碎的真相。

“哎,好吧!迈克尔,你去下面把丽莎叫上来陪着她。”

迈克尔一溜小跑地下去,没过一会就领着丽莎上来了。

“凶手在作案前肯定摸清了两位钱女士关系不和的事实以及钱安娜女士每天上午八点到十二点丢下孩子独自一人出门的习惯。他在火车站附近将钱芬芳迷晕,很可能在凌晨人烟稀少的时间段将陷入昏迷的钱芬芳带来地窖。凶手应该很确定这个家的另一个主人,也就是钱安娜女士绝对不会到地窖去。凶手将钱芬芳的手脚绑住,然后用绳子将她的脖子套住,将绳子另一头穿过地窖里的横梁,绑在老式转轮切割机的转轮上,并堵上钱芬芳的嘴。之后凶手又将切割机的插头插到他自制的适配器后一并插在墙角的电源插座上,调节好十秒的时间。等凶手在地窖把所有的机关都布置好后,又偷偷来到这个二楼把遥控装置安装在窗户外沿。”

“等等!我似乎明白你想说什么了,还是别说了吧,钱安娜女士会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卡尔忽然打断了英格玛的话。

“我想继续听。”钱安娜坚持自己的决定。

英格玛朝着卡尔耸耸肩,表示是她要听的,我可没办法。

“等凶手把所有的机关设置妥当后就打开了天然气的阀门并扭开燃气灶,我想他本意上并不想要这个孩子的命,所以他应该只是轻轻扭松了天然气阀。是不是,钱女士?”

确实,钱安娜当时发现天然气阀只是轻微被扭开了一点,天然气冒出来的速度其实很慢。她朝着英格玛点了点头。

“之后,凶手离开了案发现场,到户外给钱安娜女士打了个电话。而钱女士因为救子心切,就一路小跑回到家,无法冷静地考虑到应当立刻报警。钱女士冲到家里后,打开家门就闻到一股天然气味。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打开离孩子最近的窗户,让新鲜空气尽快进屋,而憋着气闯进内屋的她还可以趁机换一下气。之后,为了防止孩子继续吸入天然气,她想都不想就直接抱着孩子去了楼下,这是钱女士自己说的。”英格玛朝着钱安娜点头示意一下后,接着说:“可是钱女士并不知道,她向外打开离孩子最近的窗户的那一瞬间,窗户顶部碰到了无线电遥控装置上的两脚船型开关。按钮的开关被立刻打开,地窖里的适配器就通上了电。之后切割机的转轮就跟着开始转起来,把绑在上面的那根绳子卷得越来越短,另一头的钱芬芳女士就被慢慢吊了起来。十秒钟后切割机停止运转,钱芬芳女士被吊起来一米高,痛苦地挣扎了几分钟后就失去了意识,进而死亡。”

钱安娜在听完这些话后,浑身颤抖不已,靠自己的力气已经站不起来了,丽莎扶着她坐了下来。泪模糊了她的眼,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朦胧的夜天,她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为她流泪。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艰难地挤出来几个字:“你是说我妈……是被我……亲手杀死的?”

“不能这么说,你又不知情!”英格玛早就料到钱安娜知道真相后会崩溃。

“可触动那个机关的人是我,是我!”钱安娜发疯一般地狂叫,接着就是一阵狂笑:“哈哈,我居然杀了我母亲!我居然杀了她!哈哈!”

望着被罪恶感笼罩、一时接受不了事实而发疯的钱安娜,英格玛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112①。他在电话里告知受害人家属受刺激过重,请求快点派医生过来支援。

“英格玛,我再跟你说一个更惨无人道的事实,但不能让钱安娜知道。看她样子,估计她几天内都不见得能缓得过来。”迈克尔靠近英格玛,靠在他耳朵上说着悄悄话。卡尔看见了也凑上去听。

“你说吧!还有什么?”英格玛悄悄地回话。

“之前不是跟你说那适配器定了时间为十秒嘛?我和其他人模拟了好几次钱芬芳当时被吊起前后的样子,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英格玛疑惑地问道。

“凶手看样子非常痛恨钱芬芳,否则不会让她在死之前还承受着那么大的身心折磨。每次模拟中,转轮在十秒内都刚好不多不少把一米的绳子卷进去。而被吊起来的钱芬芳脚跟离地面却有一百一十厘米……”

“你是说钱芬芳当时并不是我想的那样被放在地上躺着,而是踮着脚尖站在那里等着被吊死?”英格玛说话时加重了语气。

“嘘,小声点!”卡尔提醒他。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得出这样丧心病狂的杀人机关?”英格玛回想着这个杀人案的种种细节,他觉得凶手可能很享受折磨人的乐趣,那么凶手说不定也和受害人钱芬芳……

“你俩说,这凶手这么变态,他会不会在钱芬芳死前耍了她,说她踮着脚挺个多久就会让她女儿来救她?有些变态杀人犯就喜欢看受害人拼命求生的样子。希望越多,失望才越大,而这些变态杀人犯则越兴奋。”迈克尔小心翼翼地问。

“还真有可能……”英格玛小声回答。

“嗯嗯——”一旁听着的卡尔点了点头说:“我更觉得这个变态凶手可能会跟受害人说,他会设计让受害人和受害人的外孙同时处于危险中,看看受害人的女儿会选择救谁。这样才能让受害人在死前受到最大的精神折磨。”

“没错,我也觉得有这个可能。”英格玛给了卡尔一个大大的肯定。

“……”迈克尔觉得背脊一阵冰凉,这两个老狐狸好可怕、好变态。感叹了十来秒钟后,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塑料袋,递给英格玛。“喏!我刚才忘了给你,这是其他人在现场发现的东西。”

英格玛接过塑料袋一看,顿时心里咯噔一下,又是她?!塑料袋里装着的是几根金色的长卷发。

“叩叩叩”,门边响起了敲门声,是医生赶到了。丽莎陪着依旧狂叫狂笑着的钱安娜走上救护车,去了医院。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英格玛恢复了平时说话的音量。他走到地窖,取证差不多已经结束,受害人的遗体也已经被抬走。他望着还在现场准备打道回府的几个手下说:“这案件可能和七零六油画毒杀案件的重点嫌疑人,那个金发女有关。你们去附近找找有没有目击证人。她既然要摸清楚两位钱姓女士的生活习惯,就必定多次来过这附近。”

于是一行人在附近敲遍了门、问遍了人,终于找到了目击证人,两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询问清楚情况后,得到的依然是很模糊的信息,跟之前到手的资料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多出来的信息是,那个金发女开着的是一辆墨绿色的车。至于是什么牌子以及车牌号码是多少,两个老太太表示没注意过。

收集到以上的信息后,英格玛向上头递交了资料,要求将此案合并之前的七零六油画毒杀案件和九二六后花园遗骨案件一起作为连环杀人案进行调查。当然在私下里,只有他和弗洛里安知道,八二一海难事故也应该归纳在内一并调查。

市警局局长托比亚斯·施耐德收到消息后,和副局长等上层警方人员立刻连夜赶往警局召开了紧急会议。于十月一号半夜通过决定,将破案率最高的重案组刑警一队英格玛及其手下六名刑警合并刑警二队八个刑警一起,成立连环杀人案十五位刑警破案专案组,英格玛为破案专案组的总负责人,并勒令在该案件解决之前,所有和该案无关的刑事案件均由三队和四队全权负责。

望着六点晨间新闻里播报着的关于钱芬芳被害以及警方将该案和其余两案合并调查的消息,谭路浅浅地笑了一下。他抽出一个从来没用过的卫星电话卡,拨通了某个电话号码。

“哥,是我!”

“哦,是路路啊!你的计划看样子成功了。”电话那头的人称呼谭路叫路路,看来俩人关系匪浅。

“多谢哥帮我做的适配器,很好用!”

“那本就是我的专业,小事一桩,不用客气!可是路路,你为什么要用那么复杂的方式去弄死那个女人呢?直接勒死她不更简单?”

“我要让那个女人尝尝被自己女儿害死的滋味,也要让她的女儿尝尝背负着害死母亲的罪恶感继续活下去的滋味。”谭路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可你母亲并不是你害死的啊!”电话那头的人叹了一口气,清了清嗓门说:“我说路路,你真的打算处理掉市长?”

“他必须死!”谭路在电话那头一个字一个字地咬出来。

“那我再帮你一次好了。”

“不!我不能再把你拖下水。”

“我自愿的。你放心!没人会怀疑到我。”

“好吧。”谭路顿了顿,说:“对了,尤莉阿姨昨天是不是从奥地利赶过来看你了?帮我向她问好。”

“你说我妈啊!她在宾馆里,下午我送她去火车站时替你跟她问声好。等会儿我要开会,就先挂了。”

被谭路称呼为哥哥的男人挂断了电话,从旁边的办公桌上顺手拿过一盒烟,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缓缓吐出几个圈圈,心里想着:路路啊,你虽然不希望拖我下水,可我却早已因为其他原因而不得不淌这趟浑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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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112是德国全国统一的医疗急救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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