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过夜

又下雪了，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在范璃脸上落下丝丝凉意，让她重新戴上了帽子。

该说的话她已经说话，现在，她只是要一个答案。

苦荷注视着她，神色很温柔，仿佛只是在看一个亲近的晚辈，“我答应了。”

“听说你要留在北齐，打算做些什么？”

范璃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远方的天际，孤鸟掠过林巅，鸣叫声嘹亢又高远。

“前辈给我想要的答案，我才能回答前辈的这个问题。”

“对了，”范璃忽然想起一个人来，“五竹叔好像来找前辈打架了，后面就没了消息，前辈可否告知？”

“原来他叫五竹。”苦荷一直只知道叶轻眉身边多了一个瞎眼的仆人，从未听闻过他的名字。

“半个月前，他已经离开，至于去了哪里，我不知晓。”

知道五竹平安离开，范璃放下心来，不再关注他的去向。那么大个人，还能把自己弄丢吗？

“多谢前辈告知，就不多叨扰了。”范璃告辞欲走。

苦荷叫住了她，“让海棠带你去休息吧，这个时节，山中的景色，也许你会喜欢。”

不让范璃走，是因为他还有话要和海棠交代，不让范璃单独走，当然是因为不放心。

范璃听懂了苦荷的言外之意，点头应下，道谢后朝着海棠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除了苦荷在山洞中清修以外，他的弟子们都是住在山中小屋里的。

海棠自己有一个院子，果然如她所说在院子里开辟了一块菜地，只是如今正值寒冬又疏于打理，很多菜种不活，所以菜圃中只有稀稀拉拉几颗绿苗，被积雪压得喘不过来气。

一进门，范璃就听见海棠在抱怨自己的师兄们没有好好照料她的菜园子，说着就扛起锄头要去整地。

“你老师找你。”范璃提醒她。

苦荷既然有话要和海棠说，那就早点说，早点结束。她想尽快离开，青枫还在山外等她。

海棠闻言扔下锄头，“那你自己先坐会儿，房间里东西都齐全，只是有一阵没人用，可能落了灰。”

“我自己来收拾，你不用担心我。”范璃笑了笑，挽起袖子准备进屋干活。

不管怎么样，住一晚是必然的，起码得把屋里收拾得能住人。

看得出来这屋子的主人很持家，各类用具都归置得很整齐，朴实无华，但是都非常实用。

只是在看见一把被插在墙上当挂钩用的短匕时，范璃终究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是和这把刀有多大的仇，怎么如此大材小用。

在海棠回来之前将屋子收拾好了，范璃打算看看周围有什么能吃的东西。

也不知道苦荷带着这群弟子们在山中整日都吃些什么，难不成真的成仙了？

房梁上挂着熏肉，这个温度就是天然的冰窖，倒是也不担心会坏，范璃不客气地用墙上的短匕割了一块又插回去，这才体会到这把刀插在这里的妙用。

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青菜是不太好找了，但墙角还有一些蔫吧的土豆，也能当个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