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旧事

几个人全都精神一震，范璃掩在袖子里的手兀自攥紧，又问：“抓捕肖恩那一次？”

她在暗字营里见过卷宗，那一战之惨烈，是鉴查院成立以来之最。

见费介点头，她仰头望天，“肖恩当时是北齐的暗谍之王，行踪不定。我记得，抓捕肖恩那一战，鉴查院人手损失过半，我暗字营在北齐的暗谍，三分之二都折损在这一战中。”

虽然最后成功抓到了肖恩，但鉴查院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暗字营因此在北齐蛰伏下来，等待着司戈去把他们重新唤醒。

听到暗字营几个字，费介眼神一凝，看向范璃的目光多了几分锐利，“陈萍萍把暗字营给你了？”

“您不知道？”范璃不解，“哦对，当时您不在京都，没赶上我以司戈的身份见几位主办。”

王启年在旁边听得腿抖，他颤声道：“那个，几位大人喏，我是不是先出去啊。”

这些话题他不应该听啊！说完也不等有人回答，他自个儿就打开后门跑走了。

关上门一转身他就看见了门外的陈萍萍，刚要叫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拖到一旁。

“难怪要派你出使北齐。”院子里的人还在继续交谈，费介接过话继续说肖恩的事情。

“那次是我先到的，他儿子要成亲，我本想先毒杀他儿媳，以此要挟他们父子，结果出了岔子。”

“这一仗，鉴查院损失惨重，肖恩的儿子儿媳死在当场，陈萍萍断了双腿…”

“我时常在想，如果我要是不出差错，那局面现在，是不是就不是这样呢…”

费介已经老了，他坐在那里，面容颓败，很是沧桑。

“别假设一件没有发生的事情，费老，这不是你的错。”范璃安慰两句，已经将肖恩这个名字镌刻心底。

“现在也没人说得清对错了。”费介叹了一声，忽然看向范闲：“你要去北齐？”

见范闲点头，费介骂了一声，“哪个王八蛋的主意啊，咱不去，你们两个才多大？”

范璃知道他主要是担心范闲，说她只是顺带。

“是陛下的意思，”范闲道。

费介站起来，忽然说：“必须带你们逃出京城，准备准备，今晚就走。”

“老师，我可以的。”

费介摇头，“这事情听我的，今晚就走。我去安排逃跑的路线。”

“老师，鉴查院和禁军都不会放我走的。”

“谁敢拦着我，我杀了他！”

费介一边说一边往外走，一拉开后院的门，就看见陈萍萍坐在门外，笑着看向他：“你要杀了谁啊？要杀我？”

“你怎么知道这儿的？”费介质问。

范璃回答了这个问题，“恐怕有些年头了，暗字营开了条密道，出口就在那墙边上，我还以为费老您知道呢。前段日子我还从这里借过道。”

“我一直知道。”陈萍萍点头。

他的眼线遍布京都，怎么会连费介开了一家胭脂铺的事情都不知道。

更何况，这铺子还是因为他才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