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雨衣的杀手.T.平静地看了看右手边的尸体,右手推了推粉色太阳镜的同时,左手扔掉了任务开始前拧掉的摄像头。
“任务完成。”T.按着耳麦说着。
地板上全是血迹,边上还有一副血迹的涂鸦。耳麦那边轻叹了一声:“你是不是又在那边把现场搞得乱七八糟的了?”T.只是轻蔑地向外小心翼翼地跨着步:“这是艺术。”
那头的声音很是不理解,但也并不责备,只是叫她快点回到组织报备任务完成。
两小时后。现场。
一旁的警长大骂一声,红着眼睛碾碎了皮鞋下的烟屁股:“妈了个巴子的,一群废物!”旁边是不知所措的几位警员。摄像机的闪光灯随着“咔咔”声一下一下地闪着,仿佛是在对这场残忍的凶杀案进行强烈的控诉。
“张队,法医那边结果出来了。被害人尸体上有三处枪伤,十二处刀伤。其中,致命伤是在脑干处的一处枪伤。现场大量血迹都是杀死被害人后,对尸体进行放血造成的。”
“张队啊,别紧张,这次看上去有很多线索,”旁边一位警员笑着向面色铁青的警长说着,“地上的脚印、墙上凶手的掌纹指纹、凶手留下来的涂鸦、甚至还有她的头发。一共四处线索,她这次是在劫难逃喽!”说着,警员晃了晃手里的密封袋,里面装着些许红色的发丝。
“靠,哪次不是这么多线索!上次还他妈有个车钥匙,结果还不是他妈的报废车!一点弔用没有!”警长愤怒地吼着,听得拍照片的警员都抖了抖相机。
“我倒是觉得她每次的案件都有一种罪恶的美感,而且每次一星期内线索全断的操作真的特别惊人,”笑着警员不顾警长铁青的面色,“就像是爱人偷偷藏下的吻痕一样。她一定是一位艺术家,一位惊为天人的艺术家。”
警长直接一拳过去,警员慌忙一闪,这才没有被砸中面门:“***!你再多讲一句我就让你拍屁股走人!”警员不满地拍了拍肩膀上的烟灰:“实际上队里不少人都很是崇拜这位爷呢。再说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德尔克斯黑帮的杀手.T.,还不是没有切实证据、拿她没办法嘛。小李还准备也去染个红头发,还有那个‘吻痕’的警署代号也是她取的。说起来……”警员抬起头,眼神游离,“取的还不错。”
抓准了时机,张警长终于是一拳邦到了他的脸上,直接把他打得转了一个圈。
“滚!”
警员终于是捂着脸,灰溜溜地滚出了被害人的房子,不满地哼哼了几句。
现场终于是清净了。张队开始着力调查案件。
现场多是喷溅状、抛甩状还有涂抹状血液,可以判断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按照血液状态齐、脚印布局以及墙上的手印可以看出来,凶手看上去是在放完血、画完涂鸦以后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跤,扶着墙站起来的。
张队笑了一下。
还不是栽倒了吗?废物。
警员们取完证后,警长悠哉地回到了办公室,结果一会去就听到那个挨揍了的警员在那边和几个人哼哼唧唧警长的坏话,看到张队直接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椅子。警长心情大好,也不追究,只是开始研究案件线索。
“线索绝对是足够的了,”警长笑了笑,脸上的横肉抖了抖,对警员说道,“可以通知德尔克斯交人了。”
德尔克斯黑帮也是很配合,不到二十分钟,穿着长西装、戴着太阳镜,打扮得堪称完美的T.就已经出现在审讯室里,抱着胳膊坐在张队面前了。
现在只要等证据确凿,直接逮捕。
很快,各种调查结果就出来了。
“手印是戴着皮手套印出来的,现场没有指纹。”
“涂鸦写着T. LOVES D.,没有足够强的指向性。”
“头发是他奶奶的假发。”
“鞋印是被害人的鞋子,还血淋淋地安放在现场的鞋柜里。鞋子里没有人体组织碎片,只有塑料。看起来是戴着鞋套穿上的。”
警长当机立断准备摘下T.的假发,结果和T.扭打起来,最后被警员拉开。经过化验,T.头上的红发是天生的,假发就是假发。
又是线索全断。
两人又好好地坐在了桌子的两边。
警长抖了抖,T.玩世不恭地笑着:“警长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呢?我家大叔等着我回去吃完饭呢。”
警长长舒一口气。
他笑了。
看得T.心里发慌——即使她没有表现出来。
“我们,有第五条线索,”警长笑了,“作为最后杀手锏。”
T.脸上依旧挂着笑:“那么还请警长,额,速速将我枪毙?”
“你在现场,落下了这个……”警长掏出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只粘血的右手黑色皮手套,“想必,另一只手套,就在您的口袋里吧?”
“我怎么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T.眼神飘忽,身体不安地扭了扭,“不是,我的意思是,这只手套不是我的。”
“拿下她!”警长邪笑着吩咐着单向玻璃外面的警员,“然后掏她破大衣的口袋!”
T.铁青着脸,眼里满是不屑,手不安而又兴奋地摩挲着衣角。
很快,一只黑色皮质左手手套就从她的口袋里被掏了出来。T.眼里满是惶恐与兴奋,看上去像个精神病。而警长却长长的舒着气,掏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这是他离成功最近的一次,离真相最近的一次,离杀死他的宿敌最近的一次。
“给我也来一支烟吧,”T.笑着说,随后接过了警长递来的烟,“就当是在迎接你的失败。”
警长愣了愣。
随后,一位警员便进来了:“警长,这两只手套,不,不……不成对。”
“啪嗒。”
警长嘴里的烟掉了下来,掉在长桌上,把塑料桌子烧焦了一小块。
不成对?怎么可能?
线索又全断了。
警长摘下帽子,懊恼的挠着自己的头发。
“那么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吃饭呢?”T.眼中满是嘲弄与惬意,略带兴奋。
“他妈的,你真他妈牛逼。”警长开始懊恼的砸桌子,“你他妈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T.并不理会,只是向外走着。几位警员看到她全身而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也并不拦她。
只留警长一个人独自懊恼。
这是他离真相最近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