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消息已经传回玉里王都，裴朔老将军也安然无恙。萧琦的战死溃败不禁引起中原的动乱，败仗也让可汗更加猜忌萧家。我的棋子，琅琊，传达了萧琦最后的意思——萧珉为族长。只不过，萧家里暗流涌动，都不信服萧珉，大妃萧氏也在皇城里畏罪自戗。萧家的败落，从萧琦出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在我的指尖。这盘棋，萧琦输了。

而我也明白一件事，就是我真的甩不开牧谷这个狗皮膏药。既然如此，他只要不打乱我的计划，就都随他去了。我真是，被牧谷逼得让步。

“萧琦战死，北疆二十万人马全军覆没。”可汗不管大妃萧氏已经自戗，私下里仍然怒气难消，而这矛头也开始转向奚陵玉，“当初是你提议的，莫非你也和玉里勾结了？！”

“可汗，陵玉不敢。”奚陵玉并不担心可汗的雷霆之怒，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办法，关于那个姜酆，“萧琦的人马战死，我们也还有四十万的精锐。而玉里最多只有二十万的军队，还要把守军都调出来。”

“又是人数。萧琦二十万人也没打赢。”可汗冷冷地看着他宠信的臣子，看看这个奚陵玉还能有什么花样。

“这次我观察了，姜酆曾经是北疆人，才会了解我们的作战方式。”奚陵玉深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对于外人，玉里重用他也会忌惮他。把姜酆从将军的位置拉下来，就可以了。”

“你说的倒是轻巧，恐怕没那么容易。毕竟姜酆连胜我们，玉里王也不傻。”可汗脸色没有好转，似乎在考虑留不留奚陵玉的命了，“弄巧成拙，反而让他们更稳固。”

“可汗，只要埋下种子就能生根发芽。”奚陵玉循循善诱，依然耐心地劝说可汗，“而且知道了姜酆是北疆人，我们也可以改变作战方式，他就不会那么突出。”

“继续说。”可汗不再视线冰冷，只是等着他说话。

“可汗记得您的弟弟吧？”奚陵玉突然提起被软禁多年的藩王元克，“元克藩王善于用兵。而且可汗突然赐给他恩典，他一定会感恩戴德。”

“元克当初被父汗看好，差点就成可汗，他怎么能放出来。”可汗皱眉。

“元克藩王当年年轻，这么多年又闭门不出，心思单纯好控制。”奚陵玉不紧不慢地分析给可汗听，“同时把元幼君公主赐给他作妻子，就能牢牢看管他。”

“幼君么…她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还是我最宠爱的女儿。”可汗略微点头，“你接着说。”

“玉里现在打赢了，一定会想着继续北上。姜酆被贬的话，就不足为惧。而且，骄兵必败。”奚陵玉描绘起之后的步骤，“在他们北上时，围魏救赵。让藩王和公主从棠溪一路突破到玉里王都。玉里王就不得不撤回军队。”

“到时候不管是和谈还是攻陷玉里，就可以任由我们决定了。”可汗脸色好转，“你去办吧。一旦姜酆被贬，就把公主赐婚元克。”

“是。”奚陵玉当即跪拜，退出大殿。

他精明的地方在于，谁都不信，不像萧琦那样倚仗谁。奚陵玉明白，现在的北疆敌友难分，姜酆的细作遍布各处，这次萧琦战死萧家败落说不定都有那些细作的手笔。不过，既然知道姜酆曾经是北疆人，又十分倚仗他的细作获取情报，就好办多了。比起萧琦那种武将，奚陵玉更像是文臣，老奸巨猾。他拆字组字就大致猜到了，对方应该是曾经的羌烽。母亲是羌族美人，所以姓氏起坐姜，死过一回的人就用酆都城的酆作为名字。酆的念法与烽也一样。奚陵玉相信，仇恨会蒙蔽那个人的双眼，让他想把北疆破坏给所有人看。男人笑了笑，底细都清楚了，姜酆就不是什么可怕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