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将军，北疆再次进攻，这次人数约有两千，看来是想要造成破坏。”苗方估计是打算叫醒我，却没想到我已经起来了，就继续他的话，“之前回填的沟渠已经准备好了。”

“等他们到那里就开始射箭，用火攻。”我不着急。

这是对付骑兵的一个有趣办法。

在离城墙几十米处挖一条横向近百米的沟渠，里面放上枯木树叶，再浇满烈酒和油作为燃料。虽然这条沟渠是实心的，但放出箭，带着箭头火苗过去就能瞬间点燃沟渠，成为横在骑兵面前过不去的火墙。关口在玉里算是一处比较干的地方，这里用火攻就不用担心下雨和湿气。而北疆骑兵仰仗的马，是动物，不管怎样，都是从出生就害怕火的动物本能，遇到火会想方设法躲开。骑兵停滞不前就容易混乱，没了速度就是活靶子。要想突破这面火墙，就必须左右绕开百米，会把北疆的部队分成两股，削弱他们的冲击力。

萧琦啊，你认为所向披靡的骑兵，要怎么办呢？你可也变成了被动挨打的人，这个滋味是不是头一次体会？不会让你品味太久的，很快就送你去地下，给被你剥夺了一切的那些人赎罪，被永远关在地下。

我要让你被挫骨扬灰。

一旁的牧谷不知道姜酆在想什么，但他可以感觉到那股压抑窒息的恨意寒凉，为之一振。看来萧琦和姜酆有仇，而且是血海深仇都不为过的仇恨。姜酆，你经历过什么才能这么仇恨北疆。

比起关口城的激战，玉里本身也有着它的风波。

首先是王都的玉里王。他的消息直接从裴朔老将军那里来。老将军不单单是守城，也替他考察太子资质和以后可堪重任的将军。裴朔认为太子多加历练就可以明君，而将军人选，却是一个少年，叫做牧谷的少年。玉里王知道这个牧谷，是姜酆的半路徒弟，山城牧城主的遗孤，身份上没问题。裴朔又说，此人眼神清亮通透，为人处世光明磊落，像自己年轻时。不仅如此，他又继续写，表示有姜酆指点，牧谷能成一代将领接替姜酆的位置。

玉里王只是笑笑。

他的师父的确很懂他，也有眼光。知道姜酆以后功高盖主不能留，现在牧谷又和太子在同一座城里，少年兄弟。牧谷是个忠诚的，况且还是个少年，不懂那么多弯弯绕，也方便他和太子控制。

而在这之后，岑止的邙原治理井井有条。除去主城桐城的驻军和边防军队，他把各个城镇规划出常备军队，当地人组成当地守军，上面派出示范指导。这样的军队虽然规模小，但随时可以应战，而且他们有积极性。因为他们守护的，都是自己家人所在的地方，不为自己也会为了家人拼命。岑止也清楚，邙原居高临下的地势，日后攻打北疆必定有用，他要能随时在这片土地上召集一支军队去冲下北疆的草原。他做的，都是为了把青壮年男人训练成战士，可以用来冷却玉里多年的战火。

我们很久不见的季灏渊在棠溪疏通水运。没有勾结北疆，但是把水系联络到一起，发展了商业。为做准备，季灏渊暗中囤积物资，不时通过水路运到边塞和王都。

“放！”苗方喊了一声，数十支箭矢射出，带着火苗射向先头部队踏入的沟渠，火势迅速蜿蜒壮大成阻挡北疆的火墙。而急于进攻的部队，被火舌吞噬，发出一阵阵焦糊味儿。百十来人在火中挣扎，其余的人马受惊，原地打转地躁动不安，纷纷倒退拥挤。

这可是如你所愿的战火啊。

我冷笑着看城下的火海。

“放！”这次苗方放的不是普通的铁箭，而是倒钩箭头上面沾了毒，万箭齐发，笼罩在北疆骑兵的头顶上空。倒钩的箭头想要取出就会带起一大块皮肉，和狼牙是同样原理。

城墙外面惨叫声此起彼伏。但我知道不能放松，这里有两千人马，而后面还有萧琦近二十万的军队守候着。恐怕我现在和萧琦都等着同一个消息，等着烟镇交战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