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牧谷，你带一队人出阵。”我看着夜色降临越发浓重，刚才萧琦第二波的五百人多人也被苗方埋好的火药和山崖上的弓弩消灭差不多，是时候了，“萧琦有二十万大军，你用驯狼之术和骑兵去袭扰他的营地。”

“要破坏粮草么？”牧谷问我。

“不，还不到时候。这次就去杀入杀出，制造恐惧就可以。”我微笑着，“大军晚上不能安心睡觉，长期困顿可是大忌。”

“好，我明白了。”牧谷抬脚要走。

我犹豫了一下。

“怎么了？”牧谷从来在这方面敏感，回头冲我笑起来，“姜酆，你是担心我么？”

“没有。”我矢口否认。

“我会活着回来，也会保护你活着。”牧谷笑得好看，走出城楼。

我心想，真是被他传染了，我没有感情也不能有。不过，关口附近的狼和野狗的确不少，用他的驯狼之术，可以有好结果。再加上他带着五百人的骑兵，今晚很有趣啊。

“报，第二波试探结束，距离城墙还有约四十米，明天可以进行攻击！”观察哨兵跪倒在萧琦面前，把情况结果汇总报告。

“明天先不要进行大规模的进攻。”萧琦盯着地图，“要是就这么两次把姜酆的陷阱全破坏了，太过顺利。姜酆还有后招等待我们。真正的大举进攻等烟镇拿下再开始。”萧琦想的是对的，他要把关口城这个凸出部彻底与玉里援军割裂开，变成被北疆重重包围的孤立无援的死城。

“大人。”琅琊等哨兵走后才出声，“我们还要继续复盘姜酆曾经的计谋攻守么？”

“继续，这样我才能了解他的底细。”萧琦知道，哪怕再狡猾的人，都会有破绽和他自己的习惯，抓住这些关键，一切就迎刃而解。

“但似乎姜酆是依靠情报行动的。”琅琊皱眉，“邙原和棠溪都是用内部情报取胜，这一点和绝大多数人都不一样。”

“哈哈，说的好，琅琊，说不定我们身边就有细作。”萧琦同意他的说法，但姜酆在他看来也有过人之处，不只是情报迅速这么简单……

似乎，姜酆洞察人心，玩弄人心。

“的确，曾经就有人还要策反我，让我也成为姜酆的细作。”琅琊深以为然，“幸好当时直接报给大人，处理了内鬼。”

“他们哪知道你是我一手培养，绝对不会变节。”萧琦笑了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琅琊又能坦坦荡荡直说此事，确实没问题，“我们先等着看看明天的情况。”

“是。”

琅琊刚应声准备继续复盘，就听见外面有动静，他耳力比别人能听得更远。

“大人，似乎外面有偷袭，还有狼叫。”琅琊刷地拔出刀，“要我去看么？”

“不用，他们只是想骚扰我们，让大军困顿不能睡觉。”萧琦越发觉得这些都是小打小闹，姜酆那个人的杀招在后面。但他还是走出营帐，想看看姜酆派了什么样的人来偷袭。

月色朦胧，只看见远处一个都快溶于夜色的身影，英气勃发身手敏捷。看样子是个很年轻的男人，对方也发现他了，张弓搭箭，一箭直冲萧琦飞来。琅琊在旁边挥刀击落铁箭。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恋战，呼啸一声就见狼群窜出他的营地，那人和那队偷袭的人马扬长而去。虽然姜酆是个阴险的，他这个部下选的却是硬朗利落的年轻小将，截然不同，真是有些奇怪，萧琦这么想着，看来姜酆不是光用计谋完全剑走偏锋的人，他是个眼光很好唯才是举的人。

“琅琊，我们这个对手有点意思。”萧琦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回到营帐。

琅琊看着铁箭，又抬头望了望北斗七星，不知是想到什么。

“完成了！”牧谷不是第一次配合我完成任务，但真正和北疆人面对面短兵相接还是第一次，他难免激动。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二十岁的青年而已，更何况他现在在其他人眼里，是只有十七八的牧谷。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了，等着明天天亮。”我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转身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