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臣(17)

“我很清醒。”叶子回答，拂开了孟宴臣的手。

孟宴臣的眼睛亮了起来，像得到天大的恩赐:“那我们就……”

话说到一半，被一根手指抚上。

“嘘，先听我说完。”叶子说。

她眼睛还是红的，这让孟宴臣想起看守所里的她。

“孟宴臣，今天和你交个底。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一直都很喜欢，直到现在。”叶子把头发散了下来，遮住了侧脸。

“我承认，以前我对你用过手段。我知道你喜欢你妹妹，我也知道我和她有些像，我会去刻意学她的打扮。我还会为我们的一次约会编造借口，”叶子笑了笑，“我以为那借口足够高明，但我忘了，你比我多活十年。”

叶子把头发往耳后拢了拢，看向孟宴臣:“但我觉得这没什么错，因为我的家境，我从小的经历告诉我，想要什么就要自己争取，没有人会为你铺路。”

孟宴臣的手攥住唇上的手指，把叶子整个手攥进了手心:“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不，孟先生，我并不是一个高尚的人，我对你的喜欢是自私的，有保留的。就像现在，我想和你试试仅仅是因为我不想失去你。”孟宴臣感觉手心里的手动了动，握成了一个小小的拳头。

“我并不能保证以后碰到困难我不会退缩。因为我是家里人唯一的依靠了，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感情让爷爷奶奶失望，让我自己前程尽毁。”叶子把手抽了出来。

“孟先生，这段感情里，我会是懦弱的，犹豫的。和我在一起，弊大于利。”叶子的眼神平静，这让孟宴臣彻底相信她足够清醒。

“那这会是我做的第一个亏本的买卖。风险我来抗，利益交给你。”孟宴臣推了推眼镜，好更好看清叶子的表情，他把手伸到叶子面前，“叶小姐，你愿意合作吗？”

“求之不得。”叶子把手递了上去，双手触碰的瞬间，她的手被他紧紧握住，像怕她跑了一样。

“抬头。”她听见上方传来孟宴臣的声音。

叶子的双颊还是红的，眼尾也是红的，孟宴臣再次没忍住摸上她的脸庞。

木质香水的味道越来越近，男人的五官不断放大——孟宴臣在向她靠近。

叶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果然喝酒能壮胆。

“砰砰，砰砰”，心跳声越来越清晰，叶子的大脑飞快转动，觉得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闭上眼睛。

一片黑暗，嗅觉被放大，叶子觉得孟宴臣身上的味道更好闻了，令人难以戒断。

想象中的吻并没有到来。

“我现在是你的谁？”孟宴臣的手从脸庞摸到叶子的后脑，摩挲着。

“男朋友。”叶子不假思索。

温热的呼吸喷在脸上，有酒精的味道，叶子又闭上了眼睛。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孟宴臣又问。

叶子有些羞愤——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恶趣味？

叶子睁开眼:“孟宴臣，你……唔。”

男性气息铺天盖地地落下，叶子的脑子发懵，一时不知道做些什么，只有一个念头——太凶了。

太凶了。

像饥渴的狼，夺得她喘不过气来，那么富有侵略性，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叶子也不肯服输，她学习能力足够强，很快摸清了孟宴臣的路数和技巧，模仿着他，同时引诱着他——她喜欢看他为她动情。

孟宴臣眸色一沉，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唇角。

果然十年不是白活的。

这是叶子第二次产生这样的想法——她以为她是在主动进攻，却被他引进他的领域，予取予求。

身体软成一团，只能靠在他的怀里——今夜她注定为他乱了方寸。